返回广托人情找学堂(1 / 2)穿到民国好好学习首页

考察完新式学堂的杜太爷,带着满腹疑虑回到家里,叫管家黎大田来问话,他先问春耕准备的怎么样,还有棚里的牲口都怎么样。

然后细细问了珍卿在家如何。

黎大田就说,太爷离家的几天,大小姐还跟往常一样,早起早睡,温书背书,写写画画,来往在族学跟家里,也没有淘气惹事,都安安生生的。

说到末了,黎大田又说:

“太爷,我家那口子做饭,畜生都不爱吃,更别说给大小姐吃。

“大小姐现在吃饭,还是爱吃不吃的。太爷,我看还是另找厨娘,大小姐要长身体,这么着可不行。”

杜太爷拍拍额头,也有点发愁地说:“托了杨家湾她姑奶奶帮忙找,要等等。”

黎大田这才稍微放心。

这两人正说着话,忽听见“吧嗒吧嗒”的响声,一推窗看见外面阴沉沉的,半空里,细细密密的雨,飘落下来了。

杜太爷和黎大田两人,又说了家里、地里,还有县城铺子里的事,

杜太爷说,布店和大车店的生意都好,大有利钱可赚。

可是那个粮店里面,林掌柜跟他叫苦,说这几年年成太好,县城又开了两处粮店,生意越发难做了。

黎大田闷声不响,年成好大家手里有钱,粮食生意照理应该更好做。

可这粮店挣钱却越来越少,是个人,都要疑心一下掌柜的。

可他家这个杜太爷,是个面憨心更憨的,但他性子还挺倔,身边人不能逆着他的意思,逆了他的意,要是长工、用人,他也不说扣你工钱,他就直接把你赶出去了。

要是儿子、女儿、孙女,逆了他的意思,他就敢狠狠地打,真的是往死里打。

黎大田有话不敢说,只好闷在心里,过了一会儿,他看看天色,就说:“太爷,大小姐没带伞,我去迎迎她?”

杜太爷模糊地“嗯”一声,黎大田拿了伞,穿了蓑衣去了。

族学下学的时候,珍卿把书包里两本《西游记》画册,背着人给了杜玉琮,玉琮给她带的好吃的,她也早放进书包里。

因为下雨,今天家里都有人来接。

珍卿只跟玉琮走了一段,就遇见来接她的大田叔,他被大田叔护着往回走。

一听大田叔说祖父回来,珍卿立刻高兴起来,催促大田叔走快点回家。

回到家里,珍卿大喊一声“祖父”,冲到前院的堂屋里,大声问:“祖父,你看学堂看得咋样,我能去上学了吗?”

杜太爷虽说是个旧式人,也重男轻女,孩子有时候也往死里打但这几年与孙女相依为命,对她很有几分感情了。

看她这满脸期待的表情,他的考察结果,竟有些不忍心跟她说。

杜太爷先叫珍卿,去拜一拜孔夫子。

珍卿只好按捺着急,往东屋走了一趟,在杜太爷特制的孔夫子神龛前,点上香,好生拜了几拜。

杜太爷对别的神佛,时信时不信的,但对于孔夫子,他倒很崇拜似的,总叫珍卿格外敬着。

再回到正堂屋,珍卿还问学校的事,杜太爷才说:

“其他学堂都不济,有一个新陵小学,都说不错。可那校长听说闹赤党,还是官府的通缉犯,现在又逃跑了,学堂就扔在那里不办了。”

珍卿失望地塌下肩膀,闷头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这里的民国,跟她以前的世界不一样。

最后一个王朝,虽然也是清朝,也是剃头梳辫子的朝代,但这里的历史,跟她学过的根本对不上。

她不太闹得清,杜太爷说的“赤党”是哪个党,但据她的猜测,大约现在的政治斗争,是类似于旧式军阀和资产阶级政党的斗争。

要知道,在她的那个时空里,guomin党也曾经被叫作“赤党”的。

杜太爷看她情绪不好,把带回来的点心果子打开,招呼珍卿吃吃看好不好吃。

珍卿沉着小脸儿,说了一句:“祖父,我一定要出去念书。”

杜太爷“嗯嗯”地附和点头,见罗妈送水进来了,连忙招呼她“洗洗手”。

珍卿吃着豆沙糕、麻花、板栗,觉得都很不错,想明天给玉琮他们带一些去。

一会儿,午饭陆续摆上来,杜太爷见珍卿也不正眼看饭菜,拿这些零碎儿吃个没完,心里开始生气,他猛地一拍桌子,说:

“这些都是不养人的东西,你吃个没完干啥?快给我好好吃饭。”

正在摆碗筷的罗妈就说:“太爷,你晓得不养人,为啥还给大小姐买这么些?”

珍卿翻着白眼儿看罗妈:万一祖父真听进心里,以后真不给买零食,难道天天吃你做的黑暗料理?

这个时候,杜太爷取来堂屋桌上的戒尺,在饭桌上砸得“梆铛梆铛”响,高声喝斥着珍卿,说:“你不好好吃饭,我就要打你!”

珍卿听着这动静,下意识打哆嗦,缩着脖子,放下手里的板栗,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筷子。

她瞅瞅桌上的两菜一汤——今天杜太爷回家,难得稍微丰盛一些:

红烧排骨,做成了炭烧排骨,黑黢黢的;

炒萝卜片子,萝卜片子切得跟萝卜墩子似的,炒得白不滋溜,乌不拉嘎的,有的没炒熟,有的炒糊了;

还有那一盆粉条子汤,怎么看都像是端了一盆鼻涕汤上来。

这个罗妈,手艺不好就算了,还这么爱放酱油,个个菜品看着都黑不隆冬的。

还有馒头,摸着又黄又硬的,珍卿拿在手里,有点费解地问:“咱们家咋吃上黄米面了?”

她自幼身体不强,脾胃虚弱,从小都是吃细米白面的。现在身体见好,吃点粗粮也行。

珍卿咬了一口,真是挺硌牙,看大田叔端着米粥进来,纳闷地问:“这黄米面咋这么硬呢?

大田叔放下粥碗,有点讪讪地说:“是细白面做的,碱放多了,变黄了,有点硬。”

珍卿默默地,放下这个细白面做的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