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完冉梓离去的彭子瑞正悄声潜回院子,却在路上听到嘈杂声渐起,火把点亮了彭府的半边天空,他的心咯噔一跳。
这么快就发现她不见了吗?
就在他还未来得及深想,眼前火光大盛,然后一群士兵服饰的人便将他团团围住。
“带走!”
“你们是谁?放开我!”彭子瑞惊慌地看着这群陌生人,挣扎拉扯着被拖到了前院。
“少将军,彭府的人都在这里了。”牧南巡视一圈下来后向上汇报。
闻言,本背对着大门的成烨缓缓转过身来,眼神扫过下方众人,薄唇轻启:“她呢?”
“回少将军,属下等未曾见到冉姑娘。”
随着牧南话音落下,一侧被绑成粽子的薛平康急了:“少将军,少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那日那位姑娘就是进了蓬莱酒楼,是她亲口说的自己和彭老板相识......我这小门小户哪里弄得来十根金条......都是那唔唔唔——”
眼见着成烨面色愈发阴沉,牧北揉了揉耳朵索性点了薛平康的哑穴。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民宅,信不信我这就去报官!”被压制在地的彭远怒目而视。
“朔北军少将军成烨,奉命捉拿逃跑军妓冉梓,还请彭老爷配合。”说着成烨从袖中掏出一块虎纹令牌,煤油灯下的令牌泛着光,彭远面色大变。
他们彭府这是做了什么孽,刚送走东陵的大官,这朔北的将军又来了。
而被捆在后排的彭子瑞同样也是愣在原地。
她......竟然是军妓吗?
“她房间在哪里?”他问。
“在......后院......”彭远低着头一五一十道。
见自家父亲如此轻易的便想将冉梓交出去,彭子瑞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方才及时将她送走,只是想到她的来历他心下还是一阵闷痛,军营那种地方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得到回复的成烨长腿一迈,人便从主位跨步而下。
“带路。”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听出其中隐含的怒气,披风随着他跨过门槛的刹那带起一阵雪风,刮地彭子瑞脸颊生疼。
*
“少将军,这床榻上的被褥已经凉了,想必是走了许久。”牧北掀开被子又合上。
成烨没有说话,只是举着火把上下打量起了这间房屋。
确实要比军营的条件好上许多,盆里的炭火已经熄了,稍微扒拉一下还有火星蹦出。
门窗也很封闭,不会像军营那般,大风刮来时还有透风的现象,衣柜的服饰虽然算不上华贵,好歹也是像样的女装。
他在被冉家人救下后便去了北方参军,因着天赋异禀被镇北大将军看重收为义子。
是以,他确实不太了解富贵人家的子女过得都是什么生活。
这还只是个商贾之家,冉梓在东陵做贵女的时候,生活条件一定要更好一些吧。
“牧北,把这房间内的陈设记住,购置一些送回军营。”
“是。”牧北应下,而后开始观察这间房有何不同。
成烨踏步走进内室,撩开一抹窗帘,双眼微眯,目光凝视着窗台。
这里的灰尘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她一定是从这里逃走的。
嘎吱——
随着窗户被推开,成烨一个闪身便跳了下去。
入目见到的便是有些凌乱的雪痕,虽然看不出脚印,但他能断定她走的就是这条路。
行至雪痕末尾,成烨看到了方才冉梓钻出去的那个狗洞,而在那洞附近还有几个并未完全遮盖的鞋印,看大小应该是一名男子。
“少将军,有人发现在彭府不远处的巷口有一根带血的木棍。”
听此成烨眼皮猛地一跳,正在探看脚印的手指一顿。
“看好彭府,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是。”
*
哗啦——
“咳咳......”昏迷中的冉梓被一桶冰冷刺骨的水浇醒,她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四肢被铁链死死捆在刑架上。
“哟,醒了?”她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楚蔓蔓正坐在身前挑衅的看着她。
啪——
楚蔓蔓手腕一甩,一道带着倒刺的鞭子便刮破了她的衣物带下一片血肉。
“啊......”冉梓痛苦地仰头,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这一次你看成烨还会不会来救你?”楚蔓蔓癫狂的笑着,手中的鞭子应声又挥舞了几下。
半响,冉梓声音减弱,头低垂在一侧,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