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亭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模样,像是失神,又像是厌恶,明明有事却硬要装作云淡风轻,这让月烛溟很是不喜,这种感觉就像,他于沈牧亭而言是透明的,而沈牧亭于他而言却像是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模糊的一样。
各位大臣看着两人离开,心中不由揣测:关于林渊已经站战王的传言已经传了好几日,但是林渊一直以“犬子与沈三公子交好”为由撇清了关系。
但是没人信,都是猴精儿的主,怎么会被这种借口搪塞。
林绯钰摇着他的孔雀翎折扇,大氅之下还有厚重的棉衣,看着沈牧亭一身单薄,叹道:“我还真挺羡慕你的,这么冷的天居然都不怕冷。”
沈牧亭不语,带着林绯钰越走越偏,让林绯钰颇有一种沈牧亭要把他带走杀人灭口的感觉来。
路上已经没了宫人,可沈牧亭却能听到后面不远不近的脚步声。
林绯钰不由凝了神色,佯装不曾发现般跟沈牧亭东拉西扯,话题远到哪个花楼里的花魁美,进到方才经过的宫人谁好看。
可沈牧亭却听出了他的意思,他在说,那些宫人故意把这片天地空出来。
“林兄,我从前就没说过你确实很聒噪。”沈牧亭的嘴角始终浅浅勾着。
林绯钰:……
他正欲回答,一帮穿着侍卫营服饰的人便朝他们围了过来。
那些人杀意凛凛,分毫不像侍卫营的人能拥有的气势。
很快沈牧亭便得出了结论,林绯钰在他耳边沉声道:“江湖中人。”
“什么人?”为首的人为沈云景。
沈牧亭除了在早膳的时候见过他,其他时间都没见过,他腰间的刀已然出鞘半寸,走近沈牧亭,那双与沈蚩格外像的眼透出几分阴狠。
他厌恶这个弟弟,也被人私下笑了不知多少次,全因他身为男人却嫁给了一个男人。
沈蚩没料到他竟然会让沈云景来送死。
林绯钰将沈牧亭挡在后面,轻摇他的孔雀翎折扇,“沈统领,是我,林绯钰与令弟。”
“今日除夕,后宫不得擅闯,你们俩来这里做什么?”沈云景忽然狞笑一下,看向林绯钰身后的沈牧亭,“三弟,战王就算拥兵自重,皇宫终究不是他战王的,三弟如此似乎太不合规矩。”
“大哥要规矩?”沈牧亭看向沈云景,脸上虽然仍旧带着笑,可那笑却透着彻骨的冰寒,“带着一帮江湖中人进宫,这就是大哥所谓的规矩?”
沈云景面色猛然一变,跟在他后面的数十人已经拔出了刀。
“沈大公子,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站在沈云景身后的人道,为首之人那双眼危险地眯了一下。
他们已经听过沈牧亭的事,只是身为一个男人,竟嫁与一个男人为妻。
“不是,我……”沈云景想要解释,可是那人忽然动了。
凛凛大刀越过沈云景便朝林绯钰砍来,林绯钰拽着沈牧亭便折身后退,后又发现沈牧亭好似根本就用不着自己救,可若是沈牧亭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受牵连的是他,也会有他爹。
林绯钰轻功虽好,拳脚却不行,又带着沈牧亭,速度慢了许多,很快便被数十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云景已经退至外围,见林绯钰也躲不过,心中暗道:杀了沈牧亭,杀了他。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便是叛徒,沈牧亭完全没有活着的必要。
不一会儿,林绯钰便累的满头大汗,忽然有点后悔没跟他师父学点剑法拳脚什么的了。
“沈兄,我累死了,要不您行个好?”林绯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躲得非常艰难。
沈牧亭的视线一直落在为首却立在外围的那个人身上,他抱着刀,像是料定他们跑不了似的。
“林兄,你看到那个人没有?”沈牧亭朝站在外围为首之人看去,光线昏暗,林绯钰只能看到轮廓,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脖子上有东西。”沈牧亭嘴角弯了弯,分毫没有我为鱼肉的觉悟。
“什么东西?”林绯钰连长相都看不清,怎么会能看得到他脖子上有什么,不由在心中哀嚎:沈兄,我的沈兄诶,你没看到这么多刀对着咱俩么?还有空看别人脖子,若是王爷知道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
林绯钰乐意看沈牧亭吃瘪,但却不是现在。
“沈兄,沈兄,我求你发发慈悲可好,你再继续这么懒着,咱俩都要折这儿了。”林绯钰虽是这么说,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沈牧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