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尚来不及回复，就听见九阿哥老远跑过来，叫喊声惊起一片飞鸟：“谁也不许动我的蛋！”

“可不敢动九爷的？”琉璃起身行礼后，便不再言语，默默站在一旁候着，嬷嬷夸她机灵不是没有道理的，比如这种水深火热的时候，只管叫丹青往前冲就是了，她有的是机会钩住四爷。

苏培盛添了把柴，烟又大了几分，呛得煮饭人眼泪直流，丹青还没委屈上，就有人帮她出头了。

虽然是误打误撞，也好过说张口就来的风凉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九阿哥一万个放心不下他的鸟蛋。

“几位爷躲远着点，别叫烟熏着。”说罢她单手打了个蛋，显然并不能惊到这几位，但是自己开心就好了。

在四阿哥的带头下，老八老九一个比一个积极，围着她的火炉，就跟上学途中买早餐似的，眼巴巴地等着、啃着。

没一个在乎形象的。

就连康熙都被惊动了，点名让人去他那儿烤饼。

小太监传话给四阿哥，这就要领着人出发，许是蹲得久了，丹青起身就是一个踉跄。

加上离火堆太近，她烤火烤得面色微红，还有那么一丁点烫。

才将将站稳身子，就见一只大手贴上了她的脑门：“脸这么红，怕是发热了，这副样子怎么面圣！”

丹青愣了愣，心道：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

不过，她还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其实不太烫的，但是四阿哥不想她去面圣……害，十四爷美白那件事，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她不怕见康熙，甚至还有点期待，好歹也是个历史名人，马马虎虎也能算千古一帝了。

但是某人搞不好又要被嘲笑，这才拦着不让她见呢。

丹青给后厨的太监们口述了一遍做法，匆匆又回到四阿哥的帐篷，既没见着他人，也没见着琉璃。

“爷面圣去了。”苏培盛似乎专门等着她，告诉她这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

丹青嘟囔嘟囔嘴：“什么啊。”她隐约能感受到四阿哥是为了她好，但是又不大满意的是，为什么要让琉璃代替她。

后厨献上了热气吞吞的鸡蛋灌饼，料比阿哥们吃的丰盛多了，试吃的小太监吃下一个后，康熙才开始动口。

饼皮酥脆，鸡蛋鲜香，看着平平无奇，味道着实不错，怪不得老八老九吵了一上午。

“赏了。”

琉璃稳稳磕了个头：“谢皇上赏。”

康熙叫她抬头，对老四说的“貌丑无颜”有了几分评判，严格来说这算欺君了，但又没有谁真正在乎一个小丫头，传话的太监也不敢信口胡言。

康熙是一时兴起，胤禛自然也是别无二心，毕竟没点名丹青来觐见。

唯独受了委屈的就是丹青本人了，她没得着夸奖，也没得着赏赐。

不过四阿哥说她病了，她且得装病一阵，不能被赶出营地，但是捞一个专属小帐篷也是可以的。

至少晚上能躺着，不用再趴着睡了，压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可惜她错付了。

四阿哥不仅没给她单独的空间，连他的帐篷都不让她出。

可悬崖困不住老鹰，小泥坑挡不住青蛙，帐篷自然也拦不住丹青向往自由的心。

她倒是没有乱走乱逛，毕竟周围都是贵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她都得罪不起。

可哪知道，外出上个厕所的工夫，她就被人掳走了。

被人捂着嘴巴拖拽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男女体力的差别，无论怎么挣扎，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妈的，以后上厕所都要有阴影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九阿哥那张圆嘟嘟的脸，她嘴角都忍不住抽抽，两边帐篷离得这么近，请过来就好了呀，干嘛给她搞一出历险记来。

是嫌她活得不够明白，还是死得不够痛快？

“臭丫头，咱们打个商量，你别跟着我四哥了，你瞧瞧九爷怎么样？”九阿哥一脚踩着凳子，歪了歪身子，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脸，惊起丹青一阵鸡皮疙瘩。

他是认为四爷没前途？

不愧是他毒蛇老九，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瞎，跟着老八才没前途的好哇！

根本不用思考人品、能力、地位以及康熙的喜爱程度，虽然这些都是继承皇位所必需的东西，但是还有一样——老八子嗣稀薄，这甚至可以算作很大的缺陷了。

种种原因导致老八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她又何必去拿珍珠换鱼目。

没错，四阿哥还真就那颗珍珠，待闪闪发光的那种。

“咳咳……”憋了许久才开口，丹青其实想说，要不你跟着四爷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