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极漂亮的心理战。
如果说,少年钟皑的成名在于最大化每一架飞梭的价值,不做无谓的工作;那他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
正如人前人后的误会一样,明明解释清楚才是最立竿见影的手段,可他偏偏忘记了这么做。
连同秋千、早餐和薄荷糖一起,本质上都是毫无价值也毫无意义的事。
假如白见俞是个坏人,接近钟皑,其实是别有目的呢?
不说名誉受损,如果他有心昧下钟家的信物,对他都将是一次不可估量的损失。
可现在那个空间钮依旧安安稳稳地躺在白见俞锁骨,和那几次解释的机会,一起被钟皑遗忘了。
甚至连白见俞都忘了。
安的抑制剂,与不期而至的热潮,平地而起的惊雷,才把他从这种错乱而微妙的状态里彻底惊醒。
愈加紧密的亲近如温水煮青蛙,置身其中,完全意识不到问题。
只有走过协会一趟,回到外人的视角,才能发现一切失控到了什么地步。
*
从Omega保护协会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安的话久违地点醒了他,那些沉睡在身体里,随血液流淌的本能也一下子全活了起来,幽灵般游走于四肢百骸,无时不刻不在清晰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白见俞沉在这种微妙的亢奋中,忽冷忽热,裹着毯子蜷在后座里,意识昏沉,直到回到私宅,医疗机器人亮起红光。
他在低烧。
这是典型的热潮期来临的前兆,是身体内部悄然传递的、隐秘的警告。白见俞只在初次进入青春期时经历过,但随着微凉的抑制剂推入血管,发热便很快消退下去,就如水滴融化于汹涌的浪潮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但它又从未真正完全地消弭过,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潜伏在血管与细胞的丛林,深埋在他的身体里,等待卷土重来的时刻。
不久之前,为了短时间提高匹配度,他和钟皑之间是有临时标记的。
又出于符合假死状态的考量,再没有加强过。
现在后遗症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