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一个愚钝无能,权柄有限之人,那也就罢了;但凡他稍有一点野心,又怎么可能对于,贵族领地间的侵吞和兼并,这种事情一只不知情,乃至长期的无动于衷呢?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要么,这就是他默许和纵容的结果;想要做为幕后和明面上的裁断者,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要么就是他需要足够的混乱和无序,来加强自身的权威,并借助一些非常手段,让阻碍自己消失。”
“但无论如何,一位刚继承亡夫的地产和头衔,却在行省立足未稳,并领地残破的侯爵夫人;则是通常意义上的最好目标。图谋者们可不会轻易放弃,就算受到挫折和打击,还有主教宫的后盾。”
“您真是睿智而远见,就像是古代传说中,那些受人崇敬和折服的贤王圣君一般。”听完这番的分析,蕾诺尔不由捧心恭维道:“幽主大人,想必您的生前,一定也是一位伟大而传奇的君主把。”
“你这是在试探我的来历么?”江畋笑了起来,却让蕾诺尔不由脸色一变,显得愈发的卑微而楚楚可怜。就见他继续道:“不过,我的确是与其他无生者不同,至少保留大部分记忆和意识清醒。”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朝令夕改或是喜怒无常,喜欢通过折磨手下,来树立权威和服从。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无论是追杀你的那些同类,还是铲除和消灭,它们在人群中的协力和庇护者。”
“或是扶持一个明面上的代理人;搜寻‘夜曲’的幸存者,重建猎人组织也好,都是为了这个目标。但只要你能一直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和能力,就不用担心被我轻易抛弃,或是无端的销毁掉。”
“事实上,我也不在乎你的内心所想,或是真正的看法如何,只要能守住我划定的底线就行。只要你表现的足够出色,我还可以给予你力量和机遇;让你拥有的才学和知识,获得更大发挥余地。”
“对于你们,也是同样的道理。”然后,江畋又转向在场,表情各异的其他人道:“也许是权势,地位、力量和超凡的能力,或是神秘的知识,乃至是难以了却的心愿,或是需要弥补的遗憾……”
“谨遵您的教诲,我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幽主大人。”听到这里话,蕾诺尔愈发的动容,而低眉顺眼低伏下曼妙身姿,在其他人复杂的眼神当中;充满虔诚的作势亲吻,虚空中呈现的衣物边缘。
第二天的夜晚,江畋就随着充当坐标的少女玛利亚,出现在众多教堂与塔楼林立的康斯坦茨城内。又在夜间礼拜和祷告的摇曳灯火,与巡夜士兵的武器反光中;如飞鸟一般掠过一处处塔尖与雕塑。
又在江畋的暗中指引下,七拐八弯的绕过那些,被布置在塔楼与尖顶之间,脚下放着弓弩和短剑、匕首,倚靠在小号警钟或是铁板边上的暗哨;几乎毫无阻碍的抵达了,繁花圣母堂背后的主教宫。
作为城中最为华美庄重,而宏伟气派的建筑之一,主教宫是一处占地广阔,功能齐备的建筑群落。常年值守、侍奉和居住、办公在其中的人员,以成百上千计;而身为大教区的都主教和宗教领主。
现任的康诺德二世,同样拥有专属的连片寝宫区域,以及附属一大两小的花园/游苑;并保持着相当规律而精密的生活日程。因此,伪装成修女的蕾诺尔,仅“询问”了几个幸运儿,就找到目标。
现在正当是康诺德二世的晚餐时间。端持着食物和酒水、器皿的侍僧、仆从,正像流水一般汇聚到,名为“克罗特”的罗马式寝宫一侧,由雕塑装饰的露台、花栏、柱廊,连接的小型穹顶建筑内。
而来自海外的精炼油灯和鲸脂蜡烛,更是将这处晚餐的场所,照的宛如白日一般明亮;也照亮了守在回廊立柱下,门楹和花窗之间,那些持戟挎剑的主教卫士板片胸甲,或是黑衣修士的锁链背心。
更有零星全身披着兜帽斗篷的人,像是毫无生气的雕塑一般,静静矗立在花树、栏杆和墙角的阴影中;却是一副内外守备森严的场景。与此同时,本该用餐的康诺德二世,却在接见一行特殊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