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载着十数人的大号平底桨船,顺流划过河面,荡漾开一道道稍闪即逝的波纹;来自黑森林扩张的威胁,也暂时被甩在了身后。直到再度看见岸边的黑麦、苜蓿田,以及木筋楼房和圆顶草屋时。
却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奔流于丘陵、山地和河谷之间的这条河流,不但变相分割和阻挡了一侧,来自黑森林的树木扩张势头;也滋养和维持了,位于另一侧河岸边的散碎田地,山丘牧场和果园。
因此与北岸河畔,浓密仓森到阴郁幽暗的林地相比,南岸却充斥着人居的烟火气息,以及一个接一个的村庄和市镇,标志性的教堂。甚至还有穿梭往来的渔船和码头市场,时不时遭遇的中小型货船。
而这也意味着离开阿德里安堡军区/边境行省的地界,进入了西帝国北疆的另一个大行省,分布着更多边境诸侯领地的,雷迪亚边境行省/上日耳曼尼亚军区。也重新回到了,代表秩序和文明的区域。
因此,在河岸边的古代公路和国家大道上,不但可以看见密集往来的商旅行人,成群结队巡逻的士兵和时不时出现的哨卡;偶然还能见到,市镇墙围外吊着的异类尸体,或是被招摇过市的猎杀成果。
甚至还一度遭遇了,数伙民兵和佣兵的队伍,将一群矮小丑陋、大耳裂口的侏儒怪;用铁叉、木矛和点火的长杆,驱赶到河滩上,逼迫其跳入水中,再用弓箭和投石进行逐一射杀,砸翻溺毙在河里。
但也有少数几只挣扎扑腾着,顺着水流冲到了这只平底桨船的边上;居然冷不防攀住了船边和桨板,想要爬上来求生。然后,就被挨个拍碎了脑袋,彻底沉入河底……略过这个小插曲余程风平浪静。
当这段水路结束上岸时,已经是在一座名为“康斯坦茨”中型城市之外,相对繁华的码头和集市上。这里也是西帝国北疆,盛产亚麻制品为主的纺织业中心。因此在城外最多见的就是染房和晾架。
引入河水的高架冲刷渠道,由水力轮毂和皮条带动的染房设施,晾架上五颜六色的布匹,就像是人造的彩色森林一般;构成了当地一道独特的风景和地标。而本地所属的领主,却是一名典型宗教贵族。
由罗马圣座直接委任的康斯坦茨都堂主教,通常被称为黑袍事务官的存在,进行日常管理的教会领地。或者说,这座城市的起源,就源自初代的拓荒教士马克西姆,在罗马营垒废墟上所建立的教堂。
因此,这也是一座传统信仰氛围浓厚的城市,位于帝国北疆的宗教中心;因此,哪怕站在城外,也可以看见数米高的城墙遮背后,突出的诸多教堂尖顶、圆穹和箭头一般的塔楼,风格各异的十字架。
其中最有名也最为显眼的,就是模仿耶路撒冷的圣墓教堂,所建立的莫里斯圆顶教堂,以纪念古罗马底斯比军团出身,也是周边地区主保圣徒的殉道者莫里斯。其次是仿造罗马神庙教堂的十字会堂。
除此之外,这里还汇聚了罗曼式、希腊式、哥特式的多种教堂建筑风格;曾经发生过北方教区争论和分裂,又再度统一的历史大事件。成为历代的苦修士和虔心者,环大陆巡礼毕竟的一个重要节点。
据说在周边地区,还有十多所大大小小的修道院/修女院,也归属于康斯坦茨主教的下辖;算是罗马圣座的名下,众多的宗教领地/教会诸侯中,位列前茅的富庶之地/教职肥缺,长期成为抢手的位置。
但根据本地的传闻。在如今的动荡与混乱局面下,现任康斯坦茨主教,出身维尔福家族的康诺德二世;却在帝国凯撒的敕令和南方圣座的诏命中,保持了相当暧昧的态度,同时不断加强教区的力量。
因此,在如今天象异变后的神秘浪潮中,身为宗教领主的康诺德二世,不但稳住了教会领地的局面;还组织起足够民兵和武装信徒,去支援教区内的各地危机,乃至填补帝国军队撤出后的防守空白。
自然也变相的团结和吸引了,教区周边诸多中小领主,城市贵族;纷纷聚集和变相投附在,这位既有武力保障,也能稳固人心的都堂主教身边。而抵达了康斯坦茨,侯爵夫人吉娜的行程也将近结束。
她所隐居的家族领地,就位于康斯坦兹以东,十多公里外的大湖——博尔登湖另一端,东北岸的塞维里纳地区/格里安塔城堡。但随后在这座充斥着宗教氛围与喧闹市井的城区中,她得到了一个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