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景阳宫,刘时敏立刻忍不住地问,“殿下,敬妃那般无礼,还给您挖坑,您怎么还帮她呀!” 别看刘时敏只在朱常洛这当了一天的值,立刻为他忿忿不平起来,就算他是宫斗小白也看出来李敬妃的用心险恶。瞧瞧那话说的,还没见过六皇子,是说他们殿下不悌。若是真是就着李敬妃的怀抱去看了六皇子又变成了朱常洛唐突敬妃娘娘。 只是不明白莫非敬妃脑子突然有了坑,怎地拿自己当饵料? 朱常洛笑了笑,反问,“那我该如何做呢?” 刘时敏立刻说,“当然是请太后惩罚敬妃娘娘啊!” 朱常洛轻笑,接着问,“然后呢?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刘时敏几乎不带停顿地回答,“这样大家就不敢欺负您了,这不是好处……唔,似乎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还将敬妃给得罪死了。” 刘时敏反应了过来,讷讷地挠了挠头。 “是啊!我看似得了面子,却输光了里子。”朱常洛感叹着,忽而正色道,“在宫里,我的心腹大患只有一人。” 这回李时敏反应过来了,“莫非是三皇子?” 朱常洛点了点头,“没有皇三子的郑氏就失去了爪牙,不足为据。” 朱常洛但笑不语,刘时敏这才意识到皇长子绝非看上去的那般温吞无害,心下却有些了然,可不是吗?若皇长子真的那般温吞岂能坚持到现在,他所不知的是,在有系统之前朱常洛是真的温吞。 经过母丧外加系统极富创意的历练后,朱常洛一下子成长了许多。 目前系统给朱常洛安排的是危险人格识别术,有感于他学习粤语的方氏,系统特地也采用了那种方式加速朱常洛的学习进度。 现在朱常洛已然经住了自恋型人格、情绪不稳定型人格、妄想型人格、掠夺型人格的情景测试考核,今天系统给放了一天假,明天晚上就要进行综合型危险人格测试了。 经此,朱常洛在宫中的人都觉得他们分外可爱,分外柔弱。 “可是那没必要给敬妃那么大的好处吧!”刘时敏依旧有些纠结,敬妃刚刚得罪过殿下,要是他就算能够做到不报复,还主动给对方好处,呃,原谅他真的做不到。 刘时敏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憋屈,抬眼一看朱常洛发现他又笑了。 “敬妃不过是着了人的道,等她缓过神必然就明白过来了。” 刘时敏愣住了。 着道?哪里看出来得?他怎么没察觉出来? 刘时敏自认为机敏,可也没有发现不同之处。 “很多人辨别一个人都是靠对方的语言以及表情,特别是眼睛,但是大部分人不知道,人的脚是最诚实的部分。” 朱常洛说了个刘时敏没有听过的理论。 “敬妃开口的时候,她身边的太监突然向上翘起,说明他对于敬妃和我产生冲突一事乐见其成,那么问题就来了,敬妃此举看似聪明实则对自己不利,他高兴什么?” 朱常洛问。 “那他肯定是个钉子。”刘时敏立刻说道,同时对朱常洛佩服不已,就凭一个翘脚掌的动作就能推敲出如此多的内容,其心机绝非普通人。恐怕就是皇上也看不出来这些,刘时敏打了个激灵,不由地看向了朱常洛。 “奴婢多谢殿下信任。”他由衷地说,既然皇长子通过谁都留意不到的一个细节就能推敲出如此多的内容,那么将这些事情和他挑开说的皇长子定然是用这个方法告诉自己,他很信任自己。 初来乍到就能被如此信任,刘时敏很是感动,似乎明白了陈矩站队朱常洛的原因。或许他心机有些深沉,但只要是自己人,他都会真心相待。 来到宫中仅仅一年,刘时敏明白了真心的重要性。 其实,朱常洛还有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惯性。看上去承乾宫的地理位置和翊坤宫一般,毗邻乾清宫。但皇上早已习惯往西六宫走,这么一来,承乾宫反而不如咸福宫了。当然,如果敬妃有那个本事将皇上捞到承乾宫去的话,承乾宫反而对她更好。 却说敬妃气恼地回到咸福宫,让乳娘抱走了六皇子后忍不住地砸了最喜欢的花瓶,“岂有此理,一个黄口小儿也欺负到我头上了。” “谁说不是呢?”张明火上加油。 “要奴婢说,皇长子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哎,可惜那些大臣眼睛都瞎了。”张明似乎颇为遗憾地说。 李敬妃听了越发地气了。 不过张明话头一转,继续说,“不过我的娘娘耶,咱现在还得忍,六皇子可还没长成呢,而且少了皇长子谁去和的三皇子拼?” 李敬妃闻言才慢慢收敛了脾气,好一会儿,缓过气,让张明退了出去。 这时珍珠忍不住上前说,“娘娘。” 话刚出口就被李敬妃给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本宫知道你对张明有意见,可是你看看,他的主意确实是好的,也一心为本宫着想。你们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样咱们咸福宫才能安安稳稳的。不然敌人还没打进来自家人就闹起来了像什么样?” 这段时日珍珠没少抽空说张明的不是,偏这二人都是她用顺的人,谁也少不得,少不得自己从中调和调和。 珍珠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指天发誓,“奴婢一颗心是向着娘娘的,绝非因为看不顺眼张明而处处找他的错处。如果真那样,就让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天打五雷轰。” 她的话说的绝,几乎骇住了李敬妃。 拧着眉头说,“好端端发什么毒誓,我自然是信你的。” 珍珠急切地说,“娘娘,方才若非皇长子应对得体,您的名声就毁了呀!张明出这个主意是何用心?” 李敬妃仔细回顾,瞬间白了脸,可不是吗?她是庶母,让一个年满十四岁的少年看她怀中的孩子旁人只会说她不检点。 事关名节,她一下子慌了神,抓住珍珠的手问,“怎么办?” 珍珠反过来安慰她,“娘娘尽管放心,当时只有咱们和大皇子,他肯定不会外传,只要咱们守住口,定然不会传出去的。” 接着,珍珠抿了抿唇,说,“说句娘娘不爱听的,您一定要张明守口如瓶才是,奴婢怕他给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