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屋外狂风大作,窗外树叶被风带着哗哗作响,力道不轻不重的拍打在玻璃窗上,像是有人在拍打着窗户。
一下,又一下……
敲打声和雨声惊醒了床上的女孩,房间里没开灯,很暗。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翻了个身,右手习惯性地在黑暗中摸索着。
“馒头……”
她喊了一声。
馒头是她家狗的名字,平时就陪她睡在房间,平常她这样一喊,狗子就会走过来用头蹭她的手。
她的话音落下,角落里就响起一阵细微的动静,似远似近,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过来,最后,停在她的床边。
女孩闭着眼,右手搭了上去。
可是一上手,却摸到了冰冷的湿润。
这触感不是她熟悉的毛绒绒的狗头,而是像被水打湿的……
人头。
黑暗中的她瞪大了双眼,睡意被恐惧驱散,头部机械式的转动着看向床边,然后……
对上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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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泽三人赶到余家时,余家已经乱成一团,佣人们纷纷逃离,仅剩余家一家三口。
见到伪装好容貌的祁泽以后,余家夫妇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眼底满是恐慌。
“祁,祁先生!您终于来了!”余老板声音都在颤抖,带着深深的后怕。
没等祁泽说话,余夫人倒是先扑过来,抓住祁泽的手臂,泫然欲泣道:“祁先生,求求您,求您救救露露吧……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啊。”
她用的力道不小,保养的极好的指甲深深的掐入祁泽肉里,疼的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余夫人!!”
唐胖子立马上前把余夫人扯开,把余家夫妇拉到一边询问情况。
清一也注意到祁泽捂着手臂,连忙关心道:“前辈,您没事吧?”
祁泽摇了摇头,“无事。”
小道士俊秀的眉皱紧,在祁泽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上前抓住他的手,撩起衣袖,露出了小半截白皙的手臂,上面还印着几道格外显眼的掐痕。
祁泽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变故,以为还没捂热的马甲又要掉了,想要缩回手,可小道士看着清瘦,力气还不小,抽了两下没抽动,只能任由他动作。
清一不知从哪掏出一小瓶药膏,给手臂上的掐痕上着药。
那药闻着有股清香,想来用料不凡,涂他这区区掐伤,倒是大材小用了。
涂药时清一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没有注意到祁泽手臂和脸上的肤色不一样,等涂完药以后,他突然动作一僵,后知后觉的想道:哎,前辈的手臂有点白啊……
没等他细想,唐胖子和余家夫妇也过来了,余夫人还抹着眼泪,哭的凄惨。
这时祁泽也整理好了道袍,端着高人气度问道:“怎么回事。”
唐胖子又把余家夫妇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在祁泽做完这单的法事以后,余家的确是太平了一段时间,余露露也没有再做噩梦,重新回到学校学习。
可从上个月起,余露露的行为举止都像变了个人一样,有时说的话和做的事完全不像她平时的作风,脸色也很差,余家夫妇担心不已,带她去医院检查,也只得到个过于劳累的说法。
如果仅仅如此倒犯不着叫他们过来,直到昨天晚上,突然在盛满水的浴缸里发现了余露露,如果不是佣人听到水声过来察看,恐怕余露露早就溺水身亡了。
溺水而死这一信息让他们都联想到了余露露那个同样死于溺水的同学。
等了解完情况后,一行人也由余老板带领着,走到了余露露房间门口,余夫人并没有随行。
敲门前,余老板面露难色,道:“祁先生,露露可能是受了太大刺激,如果对您不礼貌了,还请见谅。”
祁大师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余老板这才敲了敲门,喊道:“露露,露露……”
房间里没有声音,余老板又等了一会,最后还是拿钥匙开了门。
房门推开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被扑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
在踏足房间以后,那温度更是越来越低,唐胖子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直觉不对劲,趁其他人没注意,扯了扯祁泽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