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苏永福见儿子被掐成这样,心疼得直皱眉,他转过头对王美霞怒斥道:“你不会好好说话啊?看这脸蛋被你掐的!”
在苏家论谁最重男轻女,非苏永福莫属,此时,王美霞正在气头上,她听到丈夫的话气得差点掀桌子,“你懂个屁!这小子就是你给惯坏的!”
接下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颇有一种越吵越凶的架势,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动手都是有可能的。
最后还是苏盼楠充当和事佬,才让他们消停下来。
经过这一番闹腾,苏念念和骆承匆匆吃过午饭就离开了苏家,王美霞见好好一顿饭被搅和黄了,真是又气又急,就怕骆承对自家儿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当不上城里人可就麻烦了!
回去的路上。
苏念念坐在客车靠窗的位置一直保持沉默,而骆承则坐在她身后隔两排的位置坐姿笔直,他紧抿着薄唇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陌生人,冷淡而又疏离。
两个小时的车程晃晃悠悠就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客车,半米远的距离,骆承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明天我要去野外集训,等小婉回来,你父母吵架的事别跟她说。”
只是一瞬间,苏念念便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这样的好哥哥她也好想有一个!
她“嗯”了一声紧接着又问:“你要集训几天?”
误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骆承不自在地撇开脸,语气微冷,“具体多长时间还不确定。”
一听这话,苏念念急了,如果去个十天半个月,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集训可以带家属吗?”明知道这个问题很傻,但她还是问了,她不想再晕倒,更不想成为“植物人”。
“……”骆承愣怔一瞬,果断给出一个否定答案。
苏念念耷拉下肩膀,完全可以想象出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么难熬……
夜晚,两人再一次共处一室,苏念念一改之前的矜持,当着他的面,主动铺好床铺。
这男人是她的充电桩,她决定今晚要充足电才能放他去集训,就算有恐女症又怎样?如果反抗,她不介意把人敲晕。
而骆承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凌晨发生的那段小插曲还历历在目,他抱起床上的被褥本打算去客房睡,却被苏念念出声拦了下来。
“如果让爸妈看见咱们分房睡,他们会担心的。”
骆承脚步一顿,脑海中不禁闪现出韩茹的警告。他睫毛轻眨,过了十秒后弯腰把被褥放到了地板上。
可苏念念哪会轻易放过他,她缓缓走到男人身前,然后无比霸气地把被褥抱起来搬回到床上。
“咱们是夫妻,万一妈他们进来看见你躺在地上,你该怎么解释?”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绝对不希望家里人发现他的病情,所以她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骆承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和苏念念睡在同一张床上,他疑惑地看向她,那意思仿佛在说他们的感情还没和睦到可以同床共枕。
为了能够元气满满地活下去,苏念念哪会管他乐不乐意,见他态度还算良好,立刻打铁趁热道:“不如这样吧,这床够大,咱们一人睡一边,中间有枕头隔着,互相是碰不到的。”
忆起昨天的“楚河汉界”,骆承蹙起眉毛深深地看向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念念心头一跳,不由得佩服军人敏锐的洞察力,她睁大双眼露出一抹茫然之色,“什么知道什么?”
骆承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她,仿佛能透过躯壳和灵魂看到本质,目光中的犀利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没什么,你先睡吧。”
“嗯,好。”这一刻,苏念念怂了。
只怪对方瞅她的眼神太过吓人。
她快速回到自己那侧床前躺上去闭紧眼,一点都不想面对男人的审视。
至于今晚能不能充电,她已经不敢再肖想了……
比起当个植物人,她更害怕被当成怪物抓去解/剖。
最终,骆承仍是在地板上睡的。
第二天一早送走男人后,苏念念一脸苦闷地去了国营饭店。
这段时间,她对后厨的工作已经得心应手,就算刘大厨想为难她也找不到任何错处。
七月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只见饭店的大堂里,李桃一手扇着蒲扇一手拿着苍蝇拍正懒洋洋地挥舞着,枯燥又单调的动作重复一遍又一遍,就算真有苍蝇从身边飞过她也没打算改变苍蝇拍挥动的轨迹。
见她这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苏念念只觉得好笑,原本的郁气也随之一扫而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呀?其他人呢?”
换作平时,大家打扫完卫生会聚在一起闲聊一会儿,可今天大堂里没有其他人,这真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