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年前, 妖族最后一次战神榜诞生无数英豪, 青城域白龙横空出世, 力压群雄夺得榜首, 然而在返回领地途中突遭人修门派玄天宗伏击身负重伤, 长剑钉与万山之中, 幸得水族蛟龙王及时赶来, 同时发现青城域数万妖众遭到迫害,妖族闻之大怒,引来洪患淹没青城域, 灾祸幅员千里,人、妖二族关系急剧紧绷。
一月后,人族中原地靖南诸侯王起兵造反, 仅仅两月时间行军推进千里, 直逼皇城!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势如破竹。帝都国师亲自出征,于皇城外一百八十里落云林斩下叛军首级, 首级尸身悬挂城门曝晒十日!
惊奇的是, 那靖南侯的尸身在烈日下曝晒十日不干不腐, 连个苍蝇都没有, 尤其是那颗身首异处的头颅, 面色红润双眼有神, 仿佛还有生命一般。到了第十日,悬挂首级的铁索突然断裂,叛军首级被野狗群叼走, 在那瞬间尸身腐烂成一滩烂肉, 恶臭在十里外都能闻到。
国师觉知事情不妙,立即请出仙人作法驱魔,于一破庙中找出被野狗隐藏的叛军首级,当找到叛军首级时,那头颅竟然能飞能动口吐野兽嘶吼,激战一番最后仙人从那首级眉心逼出一团浓稠黑雾彻底打散,破庙里还有一具刚刚死去同样没有头颅的尸体。这一切竟然是妖孽作祟!
至此人、妖二族关系降至冰点。
同年夏,神族、妖族极北边境发生小型动乱,起因乃为争夺冰川山脉发现的一条极品灵矿。
次年冬,巫族血屠人族村镇上千余人命,其中有一边陲小镇乃是当世武圣的家乡......
此后十年间,沧澜界各地各族之间大大小小摩擦不断,十年内青城域因与水族积怨滴雨不下、神族强占极北边境、人族武圣斩杀十年前迫害数千人名的巫族——
四族彻底分崩离析。
百年后,白龙伤势痊愈,领兵出战第一个端的就是玄天宗。
沧澜界各处早已狼烟四起,往日和平如同幻影。
这一场四族之战波及整个沧澜界,没有任何一处得以幸免,各族开始建起堡垒,势力和领土在纷乱中不断被划分,彻底打上了某一族群的专属符号,非我族类必是敌人。
分裂持续了上千年,最后于百年前,四族爆发最终一战,那一场战争打得天崩地裂,犹如世界末日,这个沧澜界所有生灵都好像要随着战争的烈火付之一炬。
最终,逼得四族中早已飞升天外的仙人出面镇压,救万物生灵于毁灭之际。四族分裂领土,建起永世界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沧澜界。
沧澜界遍布各地的生灵收到消息四族即将分裂,给予三百年时间规整,前往本族领界,百年后中元,界封开启永世相隔。
此消息一出,整个沧澜界都为之震惊,这关乎着今后修炼存亡的大事,四族将分,无数的利益资源牵扯其中,灵脉、秘境、门派、洞天等等等等,别说三百年,再给三百年都紧迫!
可大局已定,四族分界势在必行,这三百年时间各族要拼劲全力搜刮资源,另一股无硝烟的战争开始弥漫。
这消息传到凤栖山的时候,居住在凤栖山的众多妖修们,已经陆续走了几批,有些不愿离开的,磨磨蹭蹭到后面也不得不离开,毕竟同族才是归属,承受后果的永远是平平凡凡的普罗大众。
“呀吕榕树!你终于决定离开凤栖山了?”
吕叫真脚下微顿,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盘旋的小彩雀轻轻“嗯”了一声,他化成了半人形靠两条长腿走路,但是上半身还是树的样子,比较显眼的是肩部的位置还挂着一个藤蔓编织的长形筐子,里面帽子装着什么东西。
小彩雀扑扇着小翅膀绕着吕叫真飞了两圈,筐条编的密,看不大出来里面装的什么,估摸着是他存得什么东西,小鸟也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就没再关注,反而兴致高昂催促榕树道:“你靠两条根要走到什么时候啊,前方妖城驿站有行舟,每日晌午一趟,你快点我们还能一道去妖界呢。”
吕叫真对着好心的彩雀却摇了摇树冠:“我不急,反正时限有三百年呢,我想沿途看看。”
到处危机四伏的有啥好看的啊。彩雀觉得这榕树秉性怪里怪气的,见他没有通行的打算就自己飞走了,加快些速度到晌午还能赶上车。
吕叫真见彩雀飞远后悄悄松了口气,身后藤筐里的“前辈”还没有动静。头顶上日头越来越高晒得他叶子有些蔫儿,吕叫真闻着空气中隐约的水汽绕着路沿途找到一条河边,看到潺潺的流水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搬家,但是凤栖山自从被毁之后已经好久没有水源了,现在看到清澈干净的水源,吕叫真加快脚步走到河边就地扎根。
枝干粗壮就是也是有些发黄,看着像是营养不良,清凉解渴的水分子顺着根茎流动到全身,仿佛一个个充实的小气泡似的,梧桐树舒服的叶子在半空中尽情舒展,可见的恢复了生机。
树上的滕筐被小心地放在树冠下的阴凉处,露出端坐在里面的人俑云七七。梧桐树弯了弯树冠,发现她还没有醒。
一回想起几个时辰前自己说道已经过去一千五百年之后,这位不知名的前辈就......说真的他有些怕她。
日头一点点从正中朝西移动,小溪边时不时有些小动物们来河水,有的看见河边有颗树还会踱步过来避避太阳,在树冠的阴影下闲适地舔毛纳凉。
有多久没有小动物来他树下纳凉了,回想往事,吕叫真又难过了。他安静地留在小溪边没有走远,待回过神,纳凉的小动物早已离开,漫天流光彩霞,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这时,一阵灵风吹过树梢,唰一下没入靠着树下的铁俑中,他感觉到那尊人俑有了动静。
下一瞬,云七七睁开眼,两行清泪顺势而下。浑身溢出浓烈的悲伤。
梧桐树呆了,试炼塔也呆了。
“前、前辈......”
“七七......”
水银似的铁水褪去,她颤颤巍巍站起身,如同一位朽木老者走向溪水边。水面像一面染了金红的镜子,倒映出一张发如杂草,瘦如骷髅,一张枯皮紧贴着骨骸的面容。
一千五百年的时间,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七七,你、你怎么了?”
泪水打碎了镜面,干枯的身体可见地又风干了一分。这两滴泪像是耗尽了她体内最后的水分。
“太晚了。”
******
时间倒回三个时辰前——
“你说......多少年?”
云七七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一千......五百年?一千五百年???
风中灼热的火灵开始不安稳,一股强大的灵力瞬间从云七七体内爆发,周遭山土仿佛卷来一阵狂风,漫天青灰如暴风骤雪,连滚烫的岩浆都被切割成了砂石。
吕叫真死死扎根在土地深处,整棵树紧贴着地表震惊到无以复加,这个铁俑什么来历竟然这么厉害??!
待狂风过境,吕叫真去悄悄睁开眼,又是被吓了一跳。只见铁俑竟然褪去一身铁表,变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