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太他妈冷了。” 顾以泽缩了缩脖子,扣紧大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然后戴上口罩,快步走离公交站。 “叮——铃——铃。”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好像是一辆自行车的声音。 顾以泽狭长的眼睛眯了下,把手揣插在口袋里,继续悠悠晃晃向前走。 车轱辘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顾以泽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骑着一辆自行车从他身旁经过,戴了一顶红色的毛线帽,下面露出一小截黑色的短发。 帽子——真丑! 顾以泽撇了撇嘴,这年头谁还自己织帽子,就算是织也要心灵手巧的女孩织好吧,而不是她戴的那顶针脚不齐,大洞小洞的帽子。 实在是无力吐槽。 小姑娘冻得一脸通红,满脸笑容跟保安室大叔比划着什么。 这时,他注意到女孩的自行车后固定着一个外卖箱,上面写着米大叔三个字。 原来是送外卖的小妹妹。 顾以泽停在电动伸缩门前,仰头看了头顶上几个烫金的大字,嘴角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轻蔑笑容。 呵!这里就是中央体育学院。 他迈着一双优雅修长的双腿往里走。 “喂,你干什么的?” 他一脸不耐烦地回答:“学生。” 保安大叔仰头看他:“我就没见过我们学校有这么高的学生。” 顾以泽扬了扬下巴,下颌线条清楚又明显。 “恭喜你,现在见到了。” 大叔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出去,迅速关上伸缩门。 “为什么那个送外卖的就能进去?” 顾以泽一脸不服气,指了指那顶越走越远的小红帽。 “人小姑娘,在这送了几年外卖,我认得当然能让进,而你不知道是那里蹿出来的毛头小子,就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大爷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学生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银杏叶满铺的小路,几个女生边走边议论。 “听说了吗,击剑部要转来一位新同学,据说在洲际小组资格赛中个人重剑中国排名第三。” “第三,好像很了不起了。” “但是选拔赛亚太地区只要排名前二的选手。” “这么说,他就与比赛无缘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到了咱们学校就是第一,咱学校的那几个选拔赛的第一轮全被淘汰了,真丢人。更重要的是,听说人长得不是一般帅……” 这么高的墙就想困住我,简直是笑话。 顾以泽奋力一跃扒住墙头,两下翻了过去,跳到草地上拍了拍沾满灰的手,准备继续走。 结果一抬头。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这不是那小红帽吗? 不过那眼神,似乎是被吓到了。 害怕她叫出声来,顾以泽大步跨过去捂住她的嘴巴,“不要叫,我不是坏人。” 怀中的小人拼命点了点头。 她可真小,抱在怀中像抱着一只小猫,身子软软的,好想顺着她的头发摸下去,给她顺顺毛。 顾以泽:??? 卧槽!你在想什么? 他挥掉脑袋中肮脏的想法,推开她一脸冷漠地解释:“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因为忘记带学生证,门口的大叔不让我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懂了吗?” 小红帽点点了头。 汪汪的眼睛里像是映着一枚银月。 顾以泽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 “那么,再会!” 小红帽小鹿般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喜悦。 高兴个屁呀! 你知不知道你真好骗。 顾以泽走了几步,回过头,冷冷开口:“我叫顾以泽,。” 言下之意是你叫啥? 小红帽歪着头,咧着嘴笑。 顾以泽转过身,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 傻姑娘,只会傻笑。 那么—— 他猛地回过头,小红帽骑着自行车已经走远。 顾以泽冷峻的五官拧到一起,这个丫头到底叫啥来着。 米大叔咖喱饭。 街边一家非常不起眼的小店铺。 这一带是闹市区,人口密度大,大多数这种低矮的两三层的房子,一楼营业,二楼住人。 小红帽支好自行车,推门走了进去。 店里没什么客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厨房正在切菜的米东顺伸了脖子出来,看到是自己女儿回来了,笑着问:“酒儿,外卖送到了吗?” 米酒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厨房坐在一大盆土豆面前开始削土豆。 “那帮学生有没有欺负你?” 米酒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告诉爹,爹我拿着刀就冲过去了。” 米酒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咱们今天早早关门,然后去医院好不好?” 米酒拼命点了点下巴,削土豆的动作越来越快。 临近十二点,正是吃饭的高峰期。 米酒跟米东顺忙的晕头转向。 顾以泽在满是银杏树的校园里散着步。 一片叶子突然落到他的头上,他捡起来不屑撇了一眼扬手扔掉。 这学校除了银杏还是银杏,走了这半天怎么连人都没看到。 击剑部到底要怎么走?好歹给个指示牌好不好。 他握着手机,不如吃个午饭再去找。 这个时候旁边过去了刚下课的两个学生,他全当没看见,找了个长椅坐下,点开外卖软件输入米大叔三个字。 本店已经打烊!暂不接受外送,谢谢合作! 顾以泽:“……” “酒儿,收拾好了没,我们走吧?” 米东顺站在楼梯口冲楼上喊了一声。 她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听到爸爸喊她,于是伸手拉了拉窗前挂着的风铃。 听到声音米东顺笑了下,走到门口等她。 米酒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撇进垃圾筐,然后戴上那顶红帽子,匆匆下了楼。 顾一择? 顾逸哲? 顾易则? 你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