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之前一路晋级,纯属运气好而已。现在可是要实实在在战上一场。云饮冰眼神一凛,默念墨如渊所授她之心法,双袖鼓风,不等对方以箫作剑再刺过来,早一个腾跃避其洞箫之锋,随后轻轻巧巧落在地上。
凝气成冰,一道冰剑现于她的手中,在夕阳之下,冰刃闪出微光。
洞箫攻势不减,再度刺了过来。云饮冰身如鬼魅,又向一侧一闪,令他一招落了空。无奈他速度极快,云饮冰闪避不及,自袖子上勾下来了一块黑色的布料。
不过,三招既讫,云饮冰已摸清楚了这名吹洞箫者的套路。他虽来势汹汹,但后劲不足,三招都无法重创对方,锋芒就已折损大半。
云饮冰一抖手中冰剑,伴随道气浩然,直刺对方心口。
吹洞箫者以箫抵挡,同时一手结印,不料云饮冰剑锋一偏,竟是刺向此人肩头,也是破其护身阵法之阵眼。
此人修为不弱,修习多年,真气沛然,护身之阵端的是几近无懈可击。却不料云饮冰寻常一双眼睛,如何能够看破阵眼所在,拼力一刺,竟破其护身阵法。
只见空气急流,响起乱石崩流的声响,黄沙四起。吹洞箫者正要将洞箫凑到嘴边吹奏起来,云饮冰收剑于掌,一掌推出。
此掌力气纯厚,似是道功心法,又似邪门心法,难以辨清。其人猛然受这一掌,身形向后急飞出,又连后退了多步,方才稳住。而这一下,已经出了圈界。
云饮冰,胜。
高手过招,有时须臾之间便可分出胜负,有时却要缠斗许久。云饮冰与这吹洞箫者打完,另外两人两两比试,打了许久。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众人原地休息吃饭,云饮冰提气来到一旁的山头上。残阳如血,将远处的山峰镀上一层金色。山顶静寂一片,只有一道凌然绝尘的身影立在巨石之上,背对着云饮冰。
云饮冰走了过去,对着那背影一行礼:“师尊。”
墨如渊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晚上还要再打一场。”
云饮冰说:“不错。”
墨如渊转过头,她的脸逆着光,云饮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被风温柔撩起的发丝却被落日映照得呈现一种美丽的金色。
“阿冰,刚才我观你一战,且不论心法与内功修为,单说你的招式,却已十分纯熟,”墨如渊平静地说,“你不像是初涉武学者,你以前可在他处拜师?”
云饮冰笑道:“未曾。师尊是在怀疑我?我以为师尊应当高兴,我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墨如渊却只凝望着她,没有说话。
云饮冰讪笑:“师尊,说笑了。下一场比试快要开始了。技不如人,也就认了。但只要能胜,我便必定全力以赴。”
墨如渊深深望着她,过了许久,太阳最后一抹光辉已经下沉到了地平线之下,犹带着白日里热度的风从两人之间吹了过去,夜色缓缓降临。
“你一定会赢。”墨如渊说。
月亮升起时,武学比试最终决赛拉开帷幕。
仙门弟子们都吃饱了饭,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自然全来观战。山门附近还有几处风景绝佳的山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还有山下摊贩提着扁担上山来兜售瓜子饮料的。
云饮冰最终的对手,是掌门尤衍的嫡传弟子,也是他的得意门生,是名气质卓然出群的女子,名唤尤瑜。
尤瑜虽拜入尤衍门下,但亦时常与吴珠切磋,两人将毕生所学都毫无保留教授予她,如今站在这顶峰,尤瑜可谓是当之无愧。
月亮自东山上升起。尚未至中秋,月亮形状还不甚圆,但因得天气晴好,便显得明亮而皎洁。
云饮冰的衣袍被风吹扬而起,她两手交握,藏于袖中;而就在她的对面,尤瑜一手持拂尘,姿容亦是冷静。
尤瑜身量极高,又瘦,简直可以去当模特或者打篮球。她身着素衣,手持拂尘,若非面容看起来仍有几分年轻的锐气,简直是另外一个墨如渊。
云饮冰心如止水,只默念着墨如渊曾经教与她的心法,而未曾受尤瑜丝毫影响。
世上气质超众者甚多,但是墨如渊只有一个就足够了。
时辰已不早,尤瑜彬彬有礼对着云饮冰道:“道友,失礼了。”
云饮冰点头:“请来吧。”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