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弥给人的感觉像是初冬的雪，尚未那么寒冷，绵柔的一层，触手生凉，让人忍不住伸出指尖再多摩挲回味几下。

她人也总是清清冷冷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其实私底下……

出现了，那种比“要不要一起洗澡”更致命难回答的提议。

而始作俑者浑然不觉地继续扔下重磅炸弹，在他耳边轻轻的：“想怎么做都可以，不会怀孕的。”

“……”五条悟感觉脖子那边的皮肤似乎全部麻痹了。

血液流速加快，大脑渐渐处于打咒灵打兴奋了的状态，但远没面对咒灵那么灵活。

难以动作。

观月弥贴着他的脸，像是天光升起前落在石墙上的最后一捧积雪，再不快点掬在手心就会顺着墙隙融化溜走。

可五条悟没有因为她的迷惑性发言而忘记因果关系。

如果他没理错因果顺序，观月弥送他情人节礼物，是为了睡他？

五条悟的心情顿时像坐了过山车，他反问：“你送我礼物是为了睡我么？”

“还有你老是来亲我，以后不可以，我会开无下限！”

“诶？”这下换观月弥愣住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五条悟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双手抱胸斜睨着观月弥，浑身散发着“快来哄我”的气场。

“我……”观月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睡一下的话，不是更能确认喜欢不喜欢么？”

“你怀疑我技术不好？”少年隐约又有炸毛的趋势，“你白天还觉得我身材普通！”

“嗯……仔细想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不和谐而导致分手很毁灭对初恋的印象吧？还有，唔、唔唔”

观月弥被吻住了。

不是她之前亲五条悟那样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是一个真正的吻。双唇在相触后她刚想继续说话，就被五条悟彻彻底底地封住了。

接吻啊。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闭眼，像是在较着劲。本来是赌气般的亲吻，可随着唇齿间的深入交流，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了眼睫，又慢慢闭眼了。

“……”

少女的脊背紧贴着墙壁，双手也被五条悟十指交叉地扣住桎梏在了墙上。刚开始还有些局促，可随着感官上的刺激，加上五条悟学习速度很快，吻开始变得湿漉漉的。

气息缠绵，少年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一点唾液顺着少女的嘴角蜿蜒而下，又被少年灵活的舌尖轻轻舔去。

原来接吻是这样的，五条悟想。

观月弥的唇又柔又弹，像是甜软的棉花糖。她的舌小小的，手也能被他一把捉在掌心。

她最初有些僵硬和不自然，熟悉后很快开始回应他，柔顺地勾住他。

她的脸颊被吻得泛起了殷红，像是害羞。蔚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无害的水光，仿佛叫人轻一点地去呵护她，可他知道她有多“有害”。

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少女的体香同时斥满了五条悟的感官，越是亲近她，越是不想放松力道。

月光通过天窗静静地洒在房间里，清冷的光与暖炉晕出的热互相交织，谱出了一首缱绻的曲目。

亲到最后，五条悟突然松开了观月弥，将她转了个圈，随后一把拥住她。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超大拥抱。

“我知道弥弥很厉害，但是如果不开心或者难过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欺负回去的。”

“如果你欺负我呢？”少女笑着回眸，意有所指，“你刚刚还说以后会开无下限的。”

“唔，那就没办法了。”五条悟得意洋洋地抬起脸，仿佛在说“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观月弥望着墙上重叠在一起的影子，静静地享受了这个拥抱几秒，很快挣开少年有力的手臂。

“谢谢悟特意安慰我，我很开心。该睡觉了，监视器回馈的都是垃圾信息，今晚没有行动。”

“……”少年不悦地瞪向少女，如同控诉这样温存的时候，她怎么也能神态自如地切换回任务呢？

她怎么脑子里全是任务？是电子脑的缘故么？

五条悟不信邪地贴近观月弥的脸庞，严肃地说道：“和我对视7秒。”

“嗯？”

“来嘛，一起对视7秒。”

“唔。”

观月弥不知道他又卖的什么关子，于是听话地照做。

四目相对，方才的潮涌似乎尚未止歇，犹如火花碰撞。5秒不到，又有接吻的声音再次响起。

五条悟将她吻住，含糊的：“弥弥，再让我亲一次。”

……

观月弥从没想过五条悟会是粘人的。

像只猫，刚开始很高傲，一旦获得了他的喜爱，他便总喜欢粘着人不放手，还会故意撒娇。

第二天，观月弥照例起了个大早。火车上的妇女曾告诉她，想要求子，务必遵照当地人的步骤。她昨天其实已经打听过一些消息，为了核实，她打算买早饭的时候找几个不同的村民再问一遍。

少女悄悄掀开被子的一角，未料她稍稍一动，五条悟便跟着醒了。少年睡眼惺忪，白发乱糟糟的，很是信任她的样子：“要出发了么？”

“我去买吃的，回来了叫你。”

“唔，我去吧，你休息好了。”

“我已经醒了。”观月弥直接用被子蒙住五条悟，将他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她心想：原来想恋爱的五条悟会关心人。

只要稍稍一对比，就能明白真的让她吃了半年多泡面的成年悟有多么过分了……

观月弥迅速梳洗完下楼了，她向起得早的当地村民购买早饭，得知“求子神社”也就是近几年突然风靡起来的。

神道教信奉万物有灵，山里的野神社数不胜数，有些荒废掉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造的。

这个求子神社也一样，位于大山的深处。据说几年前有一个女人，因为无法怀孕而发誓要拜遍八百万神灵。结果拜到中里村之后，一个破败的神龛周围白雾弥漫，女人抱着害怕又虔诚的心拜了下去，在那之后，她居然做了一个灵异的梦，随后便真的怀孕了。

替观月弥打包的老婆婆叹息道：“虽然这两天天气没那么恶劣了，但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上山哇！本来有了这个传说，我们村里还以为能发展起旅游的，谁知道接二连三死了那么多人，真是晦气……”

观月弥心想：白雾，和纳豆小僧提过的阴阳师结界倒有那么点相似。总之什么情况，今天上山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