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轻线全程只有短短的45分钟。基本烤一会儿鱿鱼再小酌两杯,终点站便到了。
二月初不是旅游季,火车上的乘客基本是本地居民。因为发展缓慢,消息闭塞,加上年轻人陆续离开,他们对观月弥和五条悟这对“夫妇”格外八卦。
五条悟喜欢这么玩儿,观月弥配合地陪他演。因为五条悟总躲在暖炉边偷偷地笑,袖手旁观她被为难的样子,到后面,她干脆拉着他,大大方方地问出了“我和他看起来是很有夫妻相吗”这种年轻夫妻常有的甜蜜疑问。
老人们自然对两人一顿夸,并问他们这次的旅行准备去哪。
“我们要去中里村。”
“诶?去那么远吗?”有老人惊讶地反复确认道,“那里根本不是旅游区,可是很荒芜的地方哦?”
“要说荒芜的话,津轻线周围其实不是差不多么?因为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景色所以大肆宣扬这条铁路……”
五条悟就没见过观月弥那么不会说话的时候。
她对长辈不是客客气气的么?尤其是陌生人,观月弥原来还有这样不加掩饰的一面啊。
不错,他更加喜欢她了。
“嘛,你这样说……”老人果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是中里村的资源特别匮乏,别说商店,吃饭的小店都很少呐!我劝你们呀,还是换个地方吧!”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莫非…你们去中里村是为了拜那边的神龛?”坐在两人对面的女子突然一脸祥和地抚摸着小腹,“希望你们不要介意,算是过来人的一点经验,参拜的方法一定要遵照当地的步骤。回去后你们一定会怀上孩子的,愿神明赐佑你们。”
……?完了,这身份跳跃的跨度有点大,已经从结婚多年的夫妇变成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过来求子的夫妇了。
因为观月弥一直在追查河野千纱的事,她对任何与“怀孕”有关的线索都十分敏感。少女欲再套问些话,没想到车厢内的氛围自提到“中里村”后,开始变得诡异且微妙。
人们顾左右而言他,唯有一开始惊讶的老人连连叹息地说:“唉……虽然是很灵验,但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哇。那个无名的神龛立在大山深处,上个月刚巧遭遇了暴风雪,三对新人死在了山里。近期也总有人失足受伤,虽说回来的确实都怀孕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原本的任务只说明了中里村有咒灵作祟。
观月弥与五条悟对视一眼,后者眨眨眼示意她不要担心。对于五条悟的频频献殷勤,观月弥表示适应不能。
她犹豫地说:“可是最近,好像从来没有新闻报道过此事……”
老人呵呵地笑了,不再回答。
列车到站,孩子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在窗户上涂画,观月弥与对面的妇人告别后,同五条悟一起下车了。
等待下一班转换的巴士时,五条悟捧着新买的热可可,岔开了话题:“你最近很忙吗?”
“嗯?稍微有点。”湛蓝色的眼眸看向他。
“这次的任务怎么不叫我?”
“抱歉,没有和你提前打招呼就带走你的挚友。我想山里或许会有珍稀的咒灵,夏油前辈应该可以操纵。”
其实是中里村有残害咒术师的迹象,她想让夏油提前接触这些。
等他心灵动摇的时候,她再借用百花王学院随便哪个学生家族的名义,成立一个救援基金会,塞给他钱。
教主由夏油杰担当好了,反正这是他以前的业务。
只不过是从邪教教主转变为了看似正面的基金会。
但那些被虐待的咒术师依然能够归在夏油杰的麾下。
露天式的车站荒凉到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可供休息的木椅也因为雨雪的原因湿哒哒的。
对于少女正经的回答,五条悟不满地咬住纸杯杯口。来了来了,观月弥擅长的手段。
他明明问的是,你为什么不选择我。
她听得懂暗示,却喜欢装傻充愣。上层也是这种调调,对自己有利的字字珠玑,对自己没利的能瞬间犯老年痴呆,他不喜欢被当成白痴耍的感觉,但唯独不怎么反感观月弥。
大概因为她对谁都是这种腔调。
又或是想方设法撕下她面具、看看她内心真实想法的过程很有趣。
五条悟这次过来,虽然无聊占据了大部分因素,但他想让观月弥重新喜欢他,追着他跑,由着他打发时间。
这样主导权又重新回归到了他的手上。
五条悟想掌握主导权,那种永远被选择的偏爱,而不是患得患失的被动方。
“小弥既然想帮杰变强,那不如想想怎么也帮我变强吧。你不是说我连反转术式都不会么?你来教我吧。”
“……”啊,那个你和伏黑甚尔打一架就能自动领悟了。
嘛,可惜不能这么说。
“我不会。”
“那我来教你?五条前辈的户外教学课程哦!”
“……”五条悟啊,哎。
五条悟永远是精力充沛的样子,其他人都会表现出“好累啊、好丧啊”那种意志抵达极限的状态,唯独五条悟不会。
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因为不用刻意想着怎么去调动氛围,他永远会“热心肠”地嘴欠那么一两句。
咒灵活跃的季节,他忙到24小时都在工作,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带给人们的始终是积极的一面。
她这样性格冷漠、曾被一片黑暗包裹着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接近温暖的太阳光,哪怕清楚对自己和太阳都不利。
不过,偶尔放纵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偏远的小村庄,缺少数据监控的地方,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被别人发现。
“五条前辈,可以让我亲一下么?”
“?”五条悟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