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哲早早的等着旋澈了,这回担心她又搞幺蛾子,直接把人叫到办公室来,再一起坐专用电梯下楼取车。 旋澈觉得伊哲有些小题大做,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郭路霏然被提前下班,不禁用狐疑眼神看着旋澈,之前因为笃信伊哲不会考虑把神经大条的旋澈提为特助,所以日里来夜里去的没有把旋澈放在心上,这几天眼见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的笃信开始动摇了。 旋澈坐在驾驶座上,想起下楼时霏然的那个眼神,不由道,“伊总,您真的很有在不遗余力破坏我的姐妹感情。” “林绍雪是你的姐妹,郭路霏然是你的姐妹?”伊哲手肘支在窗户上撑住额头,闭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工作中没有姐妹情,都是敌人。” 旋澈撇嘴,“那您也别致力于让我这样腹背受敌嘛。” “敌人是消灭不完的,你有闲情担心你的姐妹情受损问题,还不如专心提高自己的能力,别人想动你,都没法下手。” “是……”旋澈拉长嗓音,“感~谢~伊~总~的~谆~谆~教~诲~~” 伊哲把抽纸盒砸在旋澈脸上。 吃饭的餐厅有个特别有逼格的名字,叫“爱斯梅拉达”,是的,就是巴黎圣母院里女主的名字,整个餐厅的风格也是仿古欧建筑,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进门前伊哲接了个电话,让旋澈先进去。旋澈趁这个机会给何梓牧发了个短信。 “有饭局,不能接你,冰箱里有菜,自己热了吃。不许在我的床上乱滚!” 大概是在上课,何梓牧没有立刻回消息,旋澈收起手机,看见伊哲走进来。 “客户来电话,”伊哲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那我们……”饭局取消,多么的皆大欢喜,旋澈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我饿了,陪我吃饭。” “我就不用了,回家吃就行,不劳伊总破费。”旋澈不想和伊哲共进晚餐。这种氛围,即便不是约会,也能愣生生让人忍不住往那个方面想。 伊哲全然不听她说了什么,已经打开菜单开始看了。 “我请你吃肉。” “……” “而且,你是打算让我吃完了一个人打车回家?”伊哲抬起头看她。 “……” “伊总,我并不是真的吃不起肉的……”旋澈无可奈何地解释。 “那一会儿你买单?” 旋澈看着菜单上随便一道肉菜都是三位甚至四位数的价格,乖乖闭了嘴。 这特喵的吃黄金呢! 伊哲还要点酒,旋澈忙说,“伊总,一会儿我还得开车呢,您喝就好,我就不用了。” 伊哲想了想,觉得也对,就把酒给免了,给她点了一份鱼,浓汤,甜点,餐前餐后菜都搭配得十分合口。贵有贵的道理,旋澈跟个乡巴佬头次进城似的,恨不得把盘子端起来舔干净嚼巴嚼巴塞进胃里。 跟着伊总混,终于不用吃草或者直接挨饿,旋澈心里有点小感动。 “其实今晚没有约什么客户。”饭吃到一半,旋澈才把第二口鱼肉喂进嘴里,伊哲突然说。 “嗯?”旋澈含着半口鱼肉望着伊哲。 “只是单纯想和你吃个饭。”伊哲说。 鱼肉做得入口即化,旋澈嚼都没嚼,直接咽了下去,拿着刀叉的手搭在桌上,十分无奈地说,“伊总,您能等我吃完再说这些伤感情毁气氛的话吗?” 伊哲没想到旋澈会是这个反应。 “林绍雪的事,是你故意做的吧?我把她调走,合了你的心意,还是没合你的心意?”伊哲继续切着牛排,将旋澈抗议的话置若罔闻。 “有些事情呐,”旋澈喝了口柠檬水清口,“就像伊总您的帅气一样,是不用讲出来就显而易见的,伊总这么问我,是想责备我以下犯上不懂事,还是想夸奖我心越来越黑,仗着您护着我,借您的手把不喜欢的人弄走,那人还对我感激不尽?” “都有。”伊哲笑了笑,“你这个样子我挺喜欢。” “我最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看小说催眠,现在的总裁文里总裁的口味都变了,不再喜欢圣母白莲花,反而对做作,黑心,冷酷暴力的女人爱的不要不要的。物质决定意识,看来那些作者写的没错。”旋澈歪着头问,“伊总您也是这样的吗?” “什么玩意?”伊哲皱了眉。 “代沟啊。”旋澈叹气摇头,“人家说,三岁还是五岁来着就有一条代沟,伊总您比我大……十岁?您看起来不显老,我也忘了您的具体年龄,十岁还是有的吧?我俩的代沟大概有这……么……大……”她张开手臂比了夸张的一段距离,“听不懂也正常,嘿。” 伊哲总算确认,和这家伙聊天,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她真的能在两个回合把天聊死。 “呼,太美味了……”旋澈摸着肚子,靠在椅子里一本满足地叹息,“有钱人的快乐果然是让人难以想象呀~” “你如果喜欢,可以经常来吃。” “不了吧,我这种工薪阶层,又是房贷又是车贷的,哪里吃得起这奢侈玩意儿。” “报我的名字,我来付钱就是。” 旋澈:“……” 她坐直了,犹豫地问,“伊总,您这是单纯想投喂我,还是包养我?” “犒劳你。”伊哲否认了两种情况,“犒劳为集团赚取巨额利润的员工,这是老板应该做的。” “那么……”旋澈的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如果我每天来这里吃三顿,每次都点最贵的菜,可以把这部分开支折成现金,直接打到我的工资卡上吗?” 伊哲喝汤的动作停下来,从调羹上抬头看着旋澈。 旋澈也看着他,还眨了眨眼睛。 伊哲蓦然笑了,“旋澈,旷展毅是因为你太看重钱和太不解风情,才和你分手的吧?” “矮油~讨厌啦~”旋澈朝他摆了摆手,“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嘛。” 伊哲:“……” 没有喝酒,两人又屡次尴聊到聊无可聊,这顿饭结束的比伊哲预想到的时间要早很多。旋澈这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飞快地把伊哲拐带上车,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往河西盛景城方向开去。 旋澈知道伊哲在河西盛景城有一套公寓,之前他和一个三线小明星在那儿被狗仔队拍到,伊哲的解释是小明星是他朋友,来家里做客的。 俩人到底是不是朋友,做客是不是正常人理解的那个做客,旋澈不得而知,只晓得那个小明星第二个月就被一个大剧组挑中,演了里头女二号,上映后话题量和受欢迎程度远远超过女一,一跃跻身二流甚至是往一流女星进发。 伊哲脾气虽然怪,但他对合自己心意的人从来都不遗余力的好,这个习惯没让他坑死在生意场上,也算是个奇迹。 伊哲看她上了高架,“你去哪儿?” 旋澈说了地名。 “那个地方狗仔队天天蹲点拍我的照片,你要是想上今晚的头条,就尽管往那边去。” 旋澈的车差点在平地上拐出几个弯来。 “那么我该送您回哪里,伊总。”旋澈虚心求教。 “希尔顿要个总统套你陪我聊一晚上天就行。” 旋澈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瞧把你吓的,逗一逗你而已。”伊哲扔了这枚炸弹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好好开车,去清江苑。” 旋澈定了定神,把这种行为也归为伊哲的日常抽风,她变了车道,往伊哲说的地方开。 “不导航,认识路?” “闺蜜住那边,去过几次。”旋澈说。 “哦。”伊哲抬手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后手掌后移到脑袋后面,夹在靠椅和后脑勺中间,靠椅被他调得快躺下去了,好像是把旋澈的小鞋盒当成了舒适的沙发,整个人都散发出吃饱喝足后的慵懒来。 旋澈觉得他持续性挑剔娇气,间歇性随遇而安。 “你的车载香水不好,下周送你一瓶我用的。” 得,才觉得他随和,又挑剔上了。 “不用,我喜欢这个味儿。”旋澈感谢他的“好意”。 “我用的和这个味道差不多,但闻起来更高级些。” “……” 这之后伊哲老半天没说话,旋澈抽空往副驾驶座上一看,这人居然睡着了! 刚刚摘下来的眼镜随手放在一边,领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扯掉了,衬衣扣子解开,可以养鱼的锁骨若隐若现,他侧脸向旋澈这边沉沉睡着,看起来比平日里戴眼镜穿西装的样子更显年轻,甚至有些安静的乖巧,像只冷艳高傲纡尊降贵的大猫。 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地往他床上爬,身材好学历高家族雄厚还贼鸡儿有钱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已经十分不多见了,能抓着一个是一个。 “好看吗?”伊哲闭着眼睛问。 刹车声拉的老长,旋澈赶紧靠边停车,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老大,您能别总这么吓人吗?” 伊哲抬起手背搭在额头上,眯着眼睛,“不是吓你,就挺好奇,你看的这么认真,我的确很好看,是吧?” “不好看!”旋澈恶狠狠地说,“到地儿了,住哪栋,是自己下车走进去还是我送进去,赶紧的!” 伊哲欠身压过来,右手撑在旋澈左边的车窗上,把目瞪口呆的旋澈笼在自己的臂弯和阴影里。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真,真假都,都不明白。您,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动脚!”旋澈紧张得头发都快竖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那我现在让你明白。旋澈,我喜欢你。” 伊哲说完,就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