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要喂一个臣子之妻喝药?!
冯管家也受了惊,“这……这等小事,岂敢劳烦圣上,还是让老奴来吧。”
圣上道:“无妨。”
冯管家只好将药碗呈了上去。
圣上舀起一勺汤药,递到许长安唇边,“喝吧。”
圣上敢递,许长安却不敢喝,推脱道:“那个……臣妾还是自己来吧,就不劳驾圣上了。”
圣上眯眼笑了,“自朕登基后,但凡手伸出来,就不曾被拒绝过。顾夫人是想开这先例吗?”
好家伙,不接受就威胁,不愧是九五至尊。
许长安默默地张了嘴。
顾爻站在旁边,低头绾着衣角,根本就不关心他们在干什么。
圣上倒是心情极好,喂了大半碗,才将汤药递还给冯管家,“顾夫人可要保重好身体,如今念之做不了主,这将军府上下,都要倚靠你了。”
许长安垂眸,“臣妾定不辱使命。”
圣上的掌心覆上许长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别让朕失望啊。”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许长安僵了僵,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好在圣上也没想要他的回答,就像是真的单纯来关心他的健康,看了人喂了药,又送了一大堆补品就走了。
冯管家代替许长安送圣上离开,黑压压的人们逐一撤离,房间也变得空旷起来,连呼吸都比之前顺畅了许多。
许长安撩开衣袖,果然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要不是他身为男子,几乎都要怀疑圣上是不是看上他了。
不过圣上此行着实是令人费解,好像真的只是来关心臣子之妻的身体,但君臣之间会有这么单纯的情感吗?
许长安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转而问顾爻:“你觉不觉得圣上有点奇怪?”
顾爻放下了绾衣角的手,没说话。
能看出圣上奇怪,倒也不算是愚笨。
许长安托腮想了想,还没想清圣上的意图,就见顾子期哭得稀拉哗啦地跑了进来。
顾爻刚要过去,顾子期已经扑进了许长安怀里,“好饺子!”
顾爻:“……”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许长安把他抱起来,“怎么哭成这样,鸭鸭又落水了?”
“不是。”顾子期抬起手来,“子期痛痛,好饺子吹吹。”
他的小胖手上沾了许多灰尘和小石子,像是在地上碾压过,擦伤严重,伤口流出的鲜血都润湿了袖口。
顾爻皱眉看向窗外,才想起烽烟刚回来,狼火又去办事了,没有人守在顾子期身边。
许长安吓了一跳,“怎么伤成这样?”
顾子期哇哇大哭,“好饺子吹吹!”
“好好好,好饺子给你吹吹。”许长安低头吹了吹,连忙抱着小胖墩下榻,寻来伤药给他包扎。
只是药刚上手,顾子期立刻缩了回去,“痛痛。”
许长安拽不出来,心里也很难受,嘴上却不留情,“子期可是顾家的后代,将来要成为将军的大人物,怎么能被这区区疼痛吓到?”
顾子期摇摇脑袋,哭得更伤心了,“可是他说爹爹不在了,子期是笨蛋,不能成为将军了……呜呜……”
许长安凝眉,追问他:“谁说的?”
顾子期还是哭,因为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许长安没办法,叹了口气,“子期,你是相信好饺子,还是相信那个人?”
顾子期毫不犹豫地回答:“好饺子!”
“那么好饺子说你能成为将军,你就能成为将军,别人说的屁都不算,你不用理会他。”
顾子期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许长安摸摸他的脑袋,“记住了,那个人是坏蛋,下次再遇见他,你就告诉好饺子,好饺子帮你教训他。”
顾子期吸着鼻涕,重重点头,“嗯!”
许长安继续给他上药,“那就把手给好饺子吧。”
顾子期犹豫着伸出手来,小嘴巴翘得高高的,声若蚊蝇地反抗:“痛痛……”
这药能消毒,刺激性也大,许长安只能一边上药一边吹吹,“还痛痛吗?”
顾子期惊奇地瞪大眼睛,“不痛痛了。”
许长安笑了。
待包扎好,许长安正要问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就见曾厉害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子期攥紧了许长安的衣裳,大喊:“好饺子坏蛋!”
许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