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道:“关于夫人的那些东西……”
顾爻顿了下,“……暂且放着。”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许长安到底想干什么了。
烽烟应了一声。
榻上的许长安手里还紧攥着小丑鸭,因为浑身僵硬,甚至无法掰开手指将小丑鸭取出来。
“烽烟,”顾爻不知是不是当局者迷,“若是有一人,言行举止与从前判若两人,对曾发生的事件也是时而知时而不知,你认为是为何?“
烽烟已经猜到顾爻指的是谁了,“属下不敢妄言。”
顾爻道:“我让你说。”
烽烟只得斟酌答道:“属下认为,那人可能受过刺激,因而导致记忆错乱。”
顾爻摇头,“不像。”
许长安的逻辑清晰,行为正常,记忆错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是记忆错乱的话……”烽烟思忖片刻,“或许,您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顾爻微怔。
借尸还魂。
若非烽烟提起,他还真没想过。
许长安……会是借尸还魂吗?
烽烟退下后,下人们都忙着烧水请大夫,屋子里就只剩下顾爻和许长安两人。
顾爻见许长安浑身湿透,衣物贴身更容易加重病情,纠结半晌,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最后还是放在了他的衣领处,为他脱下衣裳。
就当是,再给许长安一次机会吧。
许长安自幼生长在丞相家,文武双不全,细长的手指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老茧,白嫩细腻的皮肤也是没有受过阳光暴晒的温软触感,小肚子上没有一块肌肉,却也没有多余的赘肉,平坦柔软。
腰身也纤瘦得很,好像两只手就能掐完。
顾爻下意识试了下,还没碰到就先回了神。
能不能一把掐完与他何干?他只是作为救鸭鸭的回报,帮许长安脱下湿衣而已。
之后的速度很快,顾爻也控制着自己没有乱看,将人扒个精光后盖好被子,就等大夫过来了。
大夫很快来到,碍于许长安未着寸缕,又是顾爻的正妻,就只给许长安号了脉。
冯管家急道:“大夫,夫人的情况如何啊?”
大夫摇了摇头,“顾夫人风寒未愈,又落了水引起高烧,此时身体非常虚弱,若是明日之前高烧退了,事情就好办了;若是退不了,只怕……”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却又谁都明白。
冯管家心说这哪是虚弱,分明是奄奄一息了。
他忙问道:“这高烧要如何退?”
大夫道:“勤换毛巾,每过一刻钟擦拭一遍身子。还有,这屋里冷得就像身在屋外似的,需要多拿几个火盆子过来,门窗紧闭,让顾夫人越快暖和起来越好。剩下的,就看老天爷了。”
勤换毛巾可以让下人来,但是擦拭身子,除了顾爻,没有人可以碰许长安。
冯管家不放心,留下来耐心地教导顾爻如何把许长安擦拭干净,确定顾爻听懂了,才关门退下。
可是轮到真上手时,顾爻还是不知所措。
他家世代为将,从小就是别人伺候自己,几时伺候过别人?
一直安静等待的顾子期整日没睡,早已困得不行,却也不愿意松开许长安的手去睡觉,声音哽咽,“哥哥,好病饺子会见阎王吗?”
顾爻没有纠结好病饺子是什么东西,也并不确定许长安是否能够熬过去,嘴上却仍道:“不会。”
顾子期又问:“那明天的子期能见到好病饺子吗?”
顾爻也不太确定,继续心口不一,“能。”
顾子期安心了,趴在许长安身旁呼呼大睡,期盼明天一早就能跟许长安打上招呼。
顾爻把顾子期抱到偏房睡下,再回来时,知道自己还是得面对现实。
他将许长安扶起来,许长安的身体却滑软得很,根本立不住,不是往后仰就是向前倾,他只好让许长安靠着自己的肩膀,再进行擦拭。
自从两人成亲后,这还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许长安的柔韧性很好,跟军中的那群粗糙爷们不一样,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顾爻不知不觉走了神,许长安微微斜偏,摔向地面,顾爻立刻回神,伸手环住他微凉的腰身,才免于磕碰。
果然跟想象的一样,两只手就能掐完。
许长安闭着双眼毫无意识,顾爻总觉得自己像是趁机占人便宜的流氓地痞,轻咳一声,摒弃杂念专心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