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1 / 2)我不可能是怪物首页

地铁在轨道上发出高低不平的声响。

钟良拽住头顶的拉环,像是咸鱼罐头里的咸鱼,任由拥挤的人潮推来推去。

好像和穿越前,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这张脸完全不同的话。

随着地铁钻进隧道,钟良面向的暗面玻璃完全可以当做镜子来用。

他的容貌也越发清晰。

果然是年纪轻轻。

因为留着很厚重的刘海,显得并不起眼。

钟良抬起手,将刘海掀到头顶——

黑发遮掩之下,其实是很帅的一张脸。

面容略显苍白,却有刀削一般的五官,有着不错的美感,这副皮囊完全可以用来做偶像了。

就是凌厉的丹凤眼看起来有些淡漠,如果完全不笑的话,好像会让人感觉很冷。

总之,是钟良十分满意的清秀面容。

就是身材略微偏瘦了,有些单薄。

又一站到了,人群一阵挤压过后,钟良更靠近玻璃了。

使得他不由得继续扶住刘海,孤芳自赏着。

前身为什么要留这种又厚又重的头发?

可能是觉得这种发型很酷吧?

纯纯的负作用。

地铁的玻璃很长也很厚。当它做镜子来用的时候,钟良不可能只看到他自己。

他看着自己,也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地铁上拥挤的芸芸众生。他喜欢这样,默默地做一个旁观者。

玻璃镜子里的焦点,无疑是一个头戴咖啡色画家帽的可爱少女——

她有着一头栗色的中短卷发,着装很有艺术气息。可吸走男人目光的依旧是她的桃子脸,和一双大大的眼睛。

钟良并没有多看她几眼,他更喜欢看那些盯着她的男人。

每个男人的年龄不同、着装不同,眼神因此各有不同,在如此拥挤的空间里形成了一个视线交汇的有趣画卷。

可当他转回目光,却发现那名少女发现了他的偷窥。

钟良赶紧将目光收回,本能地。可几秒过去,他又将目光转了过去。

毫无疑问,钟良也摆脱不了男性的本能。

他记得有位老寿星曾说过——

抽烟喝酒吃肥肉,笑口常开看美女。

钟良觉得老寿星说的是没错的。推导过来,自己的偷看是没问题的。只不过...

可爱少女再次注意到了钟良的偷窥,她没有生气,而是歪着头,莞尔一笑。

嚯,这倒是难得一见。

钟良显然还没有适应自己这张脸。

他跟着笑了笑,一时间单纯得没有一点儿想法。

没等他生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玻璃长镜就变得像是老式电视机的显示屏,开始出现波纹和抖动。

和审讯室那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钟良赶紧揉了揉眼睛,放开手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更模糊了,好像连带着时间也变慢了,甚至连周围人群的言谈、摩擦,所产生的声音的传递速度也在变慢。

不会吧?

尽管这种状况仅持续了几秒,钟良还是觉得不太妙。

这个身子的前主人是不是脑部有问题啊?希望他家里能有些余款,好让自己去医院检查检查。

钟良还在乐观地想着。

咯噔一声。

地铁再次进入隧道。

透明玻璃借助漆黑墙壁形成的长镜再次出现在钟良面前。

他扭过头,怀揣着满心的期待感,将目光对准该有的方向。

然后...

咖啡色画家帽之下,一个毫无征兆的粉色骷髅头出现了。

啊!

“平阳大学城站,到了。

请从左边车门下车,开门请当心,注意脚下安全。”

喇叭里传来女播音员的清脆声音,没人注意到钟良的惊疑未定的面容。

回过神来,钟良的身子已经被人流推到了扶梯旁边。

可他的状态并没有因为走出地铁而变得好转,而是变得越来越糟糕——

视线汇聚成窗花玻璃,完全不可视物,耳洞里也出现了杂音。

此时,钟良仿佛被世界隔绝了。明明是人潮涌动,他却只感觉地铁站里空无一人,寂静一片,连脉搏颤动的声音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趴着,蹲着,还是走着?

宛如灵魂出窍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钟良的寂静世界里终于传来了其他人制造的声音——

是脚步声,踩在地铁站石板上发出的脚步声。

声音很轻,却越来越近。

直到一对伤痕累累的赤裸双脚,出现在钟良的视野里。

来者并不是只有脚,而是他的视线压得很死,他在被迫地低着头。

这是女人的脚。

女人越走越近,却越走越慢。

钟良的视线更开阔了,他看到了女人的小腿。

女人的小腿上也是伤痕累累,血痕暗红。像是精致的瓷器,被主人用刻刀狠狠划过。

随着始终视野越发开阔起来,钟良看到了遮住女人大腿的一块白布。不,是遮挡她赤裸身体的,仅有一块粗糙的白布。

她有着一头漆黑如墨的及腰长发。

很柔顺。

也很诡异。

钟良看得越清楚,心中越是悸动。他的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

可他动弹不得,像是被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

女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立在钟良面前,她的鼻息扑面而来。

寒冷刺骨。

漆黑的长发完全遮挡住了女人的面容,钟良仍被迫低着头,即便视野清晰了,却连女人的面部轮廓都看不清。

他只知道气氛有些诡异,气温很冷,他很想全身颤抖。

而他最知道的事是——

女人在注视他。

即便有刘海遮挡,女人也能透过刘海去注视他,就像是透过隐私玻璃。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钟良和白布女人。

钟良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头部可以转动了,可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转动。他害怕他稍微动一下,就会被白布女人将他的脸扭到背后去。

他仍低着头,却睁着眼,不敢闭目待死。

钟良的唾液卡在喉咙里,不停翻涌。而彻骨的凉意让他清醒地感觉到女人就在他面前,触碰着他。

为什么是触碰,而不是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