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虽然依旧很疲惫,但由于生物钟习惯,唐言桉不过九点就醒了。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唐言桉呆愣一瞬,然后打着哈欠挣扎起床,拿套干净的睡衣,起身走进浴室。
对着镜子才发现,锁骨上下全是痕迹。
唐言桉:“……”
昨晚一直没开灯,一开始她只觉得脖子疼,结果醒来后只觉得哪哪都疼。
还好今天不用上班,要不然她得用多少瓶粉底液来遮。
她拿过牙刷,挤上牙膏,闭着眼睛开始刷牙。
顺便思考着等下早餐吃什么,是小笼包还是小馒头,好像也很久没喝粥了,等下买点,最近太忙,导致她连喝口热粥的时间都没有。
正思索着,身后突然凑过来一个人,紧接着脖颈间多出一抹温热。
唐言桉费力睁开眸,望着眼前的镜子。
男人正慢慢拢着她,下巴抵在她肩上,薄唇时不时在她耳上轻啄。
“谭季秋!看你干的好事。”唐言桉对着镜子中的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红痕。
谭季秋停下动作,垂眸看向女人纤细的脖颈上自己留下的痕迹,唇角稍抬,他微抬起眼皮,耍赖道:“言桉,这叫情不自禁。”
“呵呵,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相处十年,唐言桉又怎么会不了解他。
她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顺便漱了嘴,转身准备和他理论以后不许再这么肆无忌惮,结果刚张嘴,一个音节都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压在洗手台上一通乱亲。
谭季秋手隔开洗手台,握住女人的后腰,另一只手则拥着她的后脑往怀里搂。
唐言桉被迫微仰起头,和他接吻。
浴室里,气氛逐渐暧昧。
清晰的半身镜里,男人压着女人,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
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刺激着人的感官,密闭的环境里,衣物掉了一地,而他们紧紧相拥。
结束后,唐言桉是被抱着出去的。
刚换好的睡衣也废了,被男人扔进衣篓里。
谭季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裙子给女人换上,顺便又把浴室清理干净。
唐言桉按着腰,趴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
等谭季秋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光景,女人的裙摆滑倒了大腿根部,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双腿。
而双腿内侧,隐约的痕迹都是他留下的。
谭季秋眸光一暗,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女人拉起来,抱在怀里,问:“很困?”
唐言桉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觉得呢?
谭季秋自知理亏,所以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他又问:“饿不饿?我去弄吃的。”
唐言桉的双手搭在他肩上,轻声责怪:“都怪你,饿死了。”
原本还想吃点新鲜早餐的唐言桉瞥了眼时间,这下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谭季秋抱着女人,低头吻着女人的发间,不知道是不是唐言桉的错觉,他这次出差回来后好像变得更黏人了。
“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弄了煎蛋和吐司,先垫一下肚子,等下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你做?”
“不相信我?”
唐言桉笑了笑,深深怀疑:“你确定能吃?”
他的手艺还不如她呢。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谭季秋抱着她的力气似又大了些,只听他说:“这些我都会慢慢学,你相信我好不好?”
“好,我相信你。”唐言桉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怎么会不相信他。
“中午想吃什么?”谭季秋认真问她,仿佛自己已经掌握了十八班厨艺一样。
“你确定要让我报菜名?”唐言桉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刚刚才结束一场□□,她的眸光依然泛着潮,引得谭季秋没能忍住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结束后,唐言桉:“……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怎么又亲上了。”
谭季秋理直气壮道:“我也想好好说话,谁让你勾引我。”
唐言桉不与他在这上面理论,而是直接报复在其他地方,她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中午想吃八宝鸭、佛跳墙还有糖醋里脊,最好再来道罗宋汤。”
谭季秋:“……”
“怎么,不会做不出来吧?”唐言桉明知故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简单的做起。”谭季秋试图给自己挽尊。
“简单的?”唐言桉假意思索片刻,道,“糖醋里脊听着应该是这里面最简单的了。”
“要不还是从番茄炒蛋开始好不好?”谭季秋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只能认栽。
“还说自己厨艺高超呢。”唐言桉腹诽。
“我保证,你刚刚说的那些菜,在我们结婚前,我一定都学会。”谭季秋和她保证。
“那如果你一直学不会呢?”唐言桉问。
“那就只能委屈你了。”谭季秋忽然一笑。
“委屈我什么?”她露出防备的眼神,“提前申明,我才不会给你当煮饭婆。”
谭季秋微微弯下腰,头抵着她的,温声笑道:“我的意思是,只能委屈我的言桉仙女嫁给我这个厨房杀手了。”
男人望着女人的眉眼满是深情,他们就这样的对视着,彼此幻想着那个有对方的未来。
唐言桉的心跟着男人的目光,在清晰地颤动。
半晌之后,她撇开视线,颇有些娇气道:“谁要嫁给你。”
“你啊。”谭季秋望着她,迟迟不愿移开目光,他一字一句道,“是唐言桉要嫁给谭季秋。”
唐言桉重新看向他,终于笑了。
-
十分钟后,唐言桉窝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谭季秋方才递过来的吐司以及一杯牛奶。
两片吐司中间还夹了块煎蛋。
唐言桉咬之间,特意掰开看了一眼,鸡蛋糊了一面,是谭季秋的手艺。
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她咬了两口吐司就没了胃口,牛奶更是一口没喝。
她还是想喝粥,想吃热乎的小笼包和奶香小馒头。
不远处超大屏的电视正放着一部综艺,唐言桉随便看了几分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关了。
她把吐司放回茶几上的盘子里,转身趴在沙发背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唐言桉忽然觉得刚刚那部综艺还不如此刻男人的背影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唐言桉发现她和谭季秋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悠闲相处时光。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奋斗,不像学生时代可以时时腻在一起。
她记得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正是高二放寒假,为了能够更方便联系,唐言桉省下了寒假里所有的零花钱,偷偷置办了一部手机。
她每天躲在逼仄的被窝里,靠着一部不到巴掌大的手机,和那头的他聊一整个晚上。
那时候的谭季秋没有手机,只能靠抱着家里的座机在父母睡着了后,躲在沙发后悄悄和她说话。
唐言桉记得那个冬天比以往更冷,也正因为如此,谭季秋在短短的二十来天寒假中,感冒发烧了好几次。
开学后,谭季秋每天都会给她带早餐。
有时候是热乎的豆浆和包子,偶尔也会给她换换口味,胸口捂着只有香菜没有葱的鸡蛋灌饼。
年少时的喜欢很简单,两个并在一起的名字就足够让人心动许久。
厨房里,男人正笨拙打着鸡蛋液。
秋日里,暖和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唐言桉歪着头靠在沙发上,唇角上扬。
只可惜,这一刻的安宁,很快被打破。
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和谭季秋的手机铃声都是相同的默认铃声,单听铃声,听不出是谁的手机在想。
于是唐言桉回头,看到谭季秋的手机屏幕正亮着,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拿过来。
来电备注的是宁经理。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唐言桉没有直接按下接通键,而是朝厨房里的人喊:“季秋,有个叫宁经理的给你打电话。”
厨房进的男人听到唐言桉口中喊的名字,端着鸡蛋液的手晃了一瞬,须臾后,他将手中的鸡蛋液稳稳地放在厨台上。
谭季秋从厨房里走出来,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手机,接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唐言桉静静地看着他,男人的脸色在肉眼可见地变差。
不知道手机那头说了什么,谭季秋态度算不上有多好,只匆匆回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屏幕将熄,谭季秋抬眸,此时唐言桉还在注视着他。
从她的眸里,谭季秋便清楚她已经知道了。
“看来你的厨艺首秀,我是吃不成了对吧?”唐言桉半肯定道,“公司又有事?”
谭季秋取下身上的围裙,翻过沙发,凑过去抱紧她,言语愧疚道:“对不起。”
“你每次都这样。”唐言桉说不生气都是假的,细数最近一年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过了。
他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她最忙的那段日子,只比得上他最不忙的时候。
“言桉,对不起。”谭季秋此刻除了道歉,没有其他能给她。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唐言桉叹气,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公司的副总上个月退休了,”谭季秋如实回答,“他留下来一个难缠的项目。”
“所以,这个难缠的项目现在到了你手中?”唐言桉顺着他的话道。
“嗯。”谭季秋不想骗她,“谁能顺利谈妥了这个项目,副总的位置就是谁的。”
“所以,你想要竞争这个位置?”唐言桉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谭季秋不说话,他把头埋在女人的脖颈处,轻轻呼吸,过了许久才回:“副总的年薪是我现在的三倍。”
他这个年纪,想要做到一家公司的副总,想想就知道会很艰难。
“你很缺钱吗?”唐言桉以为是不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才会突然这么拼。
“你要是急需钱,我这里还有一部分存款。”
唐言桉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这些年的工资基本都存了起来,直到三年前在附近某个不错的小区买了套一室一厅的小户型。
而且她当时只付了首付,并没有全款买,所以现在卡里还有一些钱。
“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放心把钱交给我,不怕我卷款逃跑?”谭季秋故作轻松道。
“你卷一个试试?”唐言桉知道他在开玩笑,但她是真想帮他,“大不了这些钱,就当做我娶你的聘礼,等吉时一到,你就坐着花轿来我家入赘。”
“入赘可以,钱你留着。”谭季秋松开她,指腹在她脸上停留,然后说,“留着养我。”
“既然不缺钱,干嘛突然这么拼?”唐言桉不解。
“因为要娶你啊。”谭季秋说,“不想你跟着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