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你的吧!什么魔窟?”龙四海瞪他一眼,“那日你打人,我可还没和你算账呢!”
常修乐了:“打人?那是他该打!”
“不信,你让阿风评评理。”
他扭头看向景随风,眼里带着些许醉意:“阿风,你说,那日若换作是你,是不是也得动手。”
还不待景随风回答,龙四海摆摆手,泛红的脸上满是不屑:“得了吧!阿风才干不出这种事儿呢。”
语罢,两人纷纷看向景随风,只见他平静地将嘴边的酒杯放下,似是理所当然地点头。
“嗯……当然该打,打轻了。”
常修闻言一乐,炫耀似的朝龙四海抬了抬下巴,仿佛是在说:听到了没?他就是该打。
晚风吹拂,龙四海单手倚在窗边,瞧这两人一唱一和,又好气又好笑:“你们还小是吧?”
常修和景随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当然。”
“犹当少年。”
“风华正茂。”
龙四海一把花生壳扔在了两人身上。
弄罢,三人纷纷笑开了。
“若真是还小,就好了……”她眼中含笑,话语里满是怀念。
些微的蝉鸣声从窗外传来,夏天的风带着一股独有的暖意,和酒气混杂,萦绕在龙四海鼻尖,让她有些飘飘然。
“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嫁给他,”一旁常修死咬着八荒不松口,“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但是我说句大不敬的话。”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当初就凭你那军功,要点儿什么不好?就算不想惹那位起疑,你要点儿金银,要点儿远些的封地,给自己留条后路,哪儿不好? ”
“后路?”她挑了挑眉,唇角含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儿来什么后路?”
说着,她看向常修,眼神定定:“这话今晚咱们就当作露水之说,以后再莫提起。”
“我知道,”常修抿了抿唇,“我就是想不明白……”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景随风打断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别再说了。”
常修抬头,看景随风神色淡淡,忽然意识到自己提起了他心里的疤……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不提了,不提了,”言罢,他看向龙四海,转了话题,“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想起回北山大营了?”
“手痒了呗。”龙四海答得随意。
“手痒?”他撇了撇嘴,“想练手?昭狱也缺人,又在通京,明明比北山大营方便多了……我看你就是偏心阿风。”
此话一出,龙四海乐了,一只手抬起常修的下巴,似是轻浮公子一般道:“哟哟,你这是想争宠呀。”
“是又如何?”常修挑眉。
她呵呵一笑,忙道:“我现在是自由身,长聚的时间还多着呢。只要大人赏脸,小的随时奉陪。”
她故作伏小做低的模样,惹得常修扬唇一笑:“那殿下可得说到做到。”
星光透过前门照进小酒馆里,和烛光交织,将光影打在墙上,映出三人玩闹的身影,与十几年前似是别无二致。时光像是一汪淙淙流水,来了又走,他们便如这流水下的石块儿,在无尽的冲刷之中努力地找寻着当年模样,暗自期望着,一切都未曾变过。
聚会结束时,龙四海看着两人,忽然很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常修一愣,略微冰冷的手穿过酒桌,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自己人,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