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例行来公寓开诉苦大会的朋友逐渐增加。
虽然盛锦和夏末现在每天的学习任务也比以前繁重,但盛锦只要一看到她们那么惨,顿时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盛锦只欢迎女孩子,并把她和夏末的房间设为禁地。
一开始大家以为她只是不想被打扰私人领域,都很理解。
然后有一天,大家发现原来夏末和她一直睡一张床。
于是起哄笑话盛锦这么大个人还不敢一个人睡觉。
生活充实而又有趣地进行下去。
除了偶尔在那家面馆偶遇李吾。
李吾像是淡忘了小时候曾对夏末萌生过的那份好感,又像是忌惮于盛锦的严防死守知道自己没机会,每次都很谨慎地坐在赵妮安身边,小心翼翼埋头吃面。
盛锦表示很满意,没有把他从这张桌子上踢出去。
四人凑一起吃完面,赵妮安和他们分开,回自己学校。
站在门口,李吾见只剩自己,连忙说:“那我先回教室做题!”
一溜烟跑远。
盛锦望着他背影,表示孺子可教。
在外面解决午餐后,她和夏末回了住处。
夏末去给奶奶打电话。
夏末打电话打得越来越勤快,一开始只在每周一和周三,后来几乎每天都忍不住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
夏末喊道:“奶奶。”
“你是谁啊?”电话那头传来老人家茫然的疑问。
夏末抿了抿嘴,提高声音:“我是末末,奶奶,夏末。”
电话里的人恍然大悟,喜悦道:“哦,是末末啊,想奶奶了没有?最近在高中,有没有交上新朋友?学习累不累啊?”
像是怕自己忘记了,老人接二连三问了好多问题。
夏末充满耐心地一一回答着。
盛锦在旁边踱步,过了片刻,凑上来,故意捏着嗓子,奶声奶气地朝电话里喊:“奶奶,夏末她欺负我。”
秦奶奶在电话里笑起来,慈爱地和她说话:“锦锦也在啊,锦锦不是明天演公主,末末不是说你要排练去吗?”
盛锦不解地看向夏末,“什么演公主呀?”
夏末沉默了一下。
盛锦道:“那不都是初中的事了吗,奶奶你怎么记性越来越差啦?”
秦奶奶反应过来,“哦,是奶奶记错了,锦锦和末末都读高中了。”
挂了电话,盛锦一边玩游戏,一边随口念叨:“你奶奶怎么好像越来越糊涂了。”
夏末背对着她帮阿姨择菜,不说话。
阿姨帮她们准备好周末两天的饭,就回去了。
夏末去房间看书。
第二天下午,赵妮安她们学校也放半天假。
和平常一样,痛不欲生地来这里找安慰。和她的那群同样遭受整整一周折磨的女同学一起。
一群朋友见右边放着画具的房间门开着,没人,以为夏末不在家。
于是一进来,就放心大胆地放开声音笑闹起来。
盛锦把食指竖到唇边嘘她们,“都不许吵!”
大家见她表情严厉,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往上提了提:“怎么回事?”
盛锦拧着眉,指指卧室门口,把声音压得很低:“夏末在休息!”
夏末中午吃过饭,开始有些低烧,吃过药,在房间睡觉。
大家听盛锦一解释,纷纷交头接耳,露出调侃的坏笑。
“孩子大了,懂事了”
“会疼老婆了,欣慰啊”
盛锦快要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伸手赶人:“快滚快滚!”
赵妮安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制止她们:“你们都小点声儿吧。”
一群女孩改成在客厅沉默着玩战棋桌游。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间的门忽然打开。
夏末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谁也没理会,急急忙忙地收拾书包往门口走。
平时总是很整洁柔顺的头发有点儿乱,衣服像是刚换上去没整理好。
整个人和往常井然有序的模样大相径庭。
盛锦以为她梦游,直接从矮桌上跨过去,走近抱住她:“夏末你怎么了?”
“盛锦,”夏末眼里蓄着泪水,急得快哭了。
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着急,她的脸很红,连眼尾都染上绯红,多了一份脆弱又糜烂的艳丽。
她用力抓住盛锦的手,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盛锦,我梦见奶奶生病了。”
盛锦帮她捋散在额前的乱发,用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安慰道:“没事没事,只是个梦。你烧得好厉害,快去休息。”
夏末带上了哭腔:“不行,盛锦,我要赶回去见奶奶,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盛锦从来没见过夏末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点头:“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回家。”
夏末似乎已经听不清她说的话,刚被她放开,就夺门而去。
一屋子人也跟着惊慌起来,匆忙散了。
盛锦气喘吁吁地追上夏末,两人上了路边的出租车。
好在是周末,一路通畅。
夏末坐在车上,渐渐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只是依旧觉得天旋地转,心狂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