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柯来说,打了混混不过是吓走幼崽的惩罚而已。
他现在躺在地上,感受着冰火两极的温度,视线还落在被踹扁的纸箱上。
跑掉的幼崽去了哪里呢?
他不知道,猫崽早就顺着妈妈离开时残留的气息,找到妈妈举家搬迁了。
它们撒娇着窝在妈妈的怀里踩着奶,早就忘记那个不知所云的“邻居”了。
甚至连安柯想要保护它们都不知道,哪里会在乎那个破旧的纸箱是不是家。
“噗叽——”
一只全身脏的看不出原来毛色的小鸭子从半空中掉下来,在那两个混混的血里又滚了一身泥泞。
安柯原本毛上已经干涸成褐色的血迹又染上了一层红色。
他粘腻着毛发,不自在的抖了抖湿乎乎的羽毛,结果全身上下看起来更脏了。
在安柯无缝连接的变回柯尔鸭后,面前的少年对他来说宛如一个巨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晦涩难辨。
安柯闻出来了,是那个人类幼崽身上的味道。
他没有逃跑,反而有点开心又碰到了看起来已经恢复不少的幼崽。
“果然是你……”
沈顾城低头看着那个毛茸茸生物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全身脏的像一块抹布,脏得他额角忍不住打了个突突。
这才几天,这只鸭子怎么把自己弄得更脏了?
那它的主人呢?
沈顾城抬眸四处看了看,视线落在倒地不起的混混身上,以及他们身上的伤口和血迹。
小鸭子估计是蹭了不少在身上,看起来和那些被送去屠宰场要被扒皮的填鸭有异曲同工之处。
沈顾城不知道为什么安柯会一只鸭出现在这里,但是结合他之前想的,十有八九是又走丢了。
他会来这里,是让老大他们查了下前段时间监控。发现安柯最后都在这一片区活动。
但巷子密布,不可能到处都有监控,只能确定救命恩人在这个地方附近。
说是附近,要找也很不容易。
沈顾城内心叹气,这个地方不太安全,恶霸横行,都是那些地头蛇的地盘。
虐待动物的比比皆是,这里的人毫无人性。
如果不是安柯藏在那里,他现在可能已经被送去烤鸭店了。
沈顾城僵硬的蹲下身,看着那只就自己一只手掌大的小鸭子,头皮发麻。
他不喜欢毛绒绒,有点强迫症和洁癖的沈顾城对这种随处可掉毛的小动物没有任何好感。
安柯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主动接触的小动物。
娇小的柯尔鸭被人类幼崽用一块手帕裹住,双手小心捧起他暖绒绒的身体。
安柯蹲坐着感受到身下的手心,他的爪爪蜷缩在肚皮下,生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了沈顾城。
手帕是丝织的,安柯能透过手帕感觉到身下少年掌心的热度,把他从那个潮湿阴冷的巷子里带了出来。
第一次有人这样抱着小鸭子,让他感到了许些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在沈顾城的掌心里活动。
但安柯十分享受这样被温暖笼罩着的感觉,这使他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小鸭子眯起了黑豆豆大的眼睛,在沈顾城的手里像个面团子一样散开,软得沈顾城不敢用力握着他。
这小鸭子像棉花糖,真怕不小心就把他摸化了。
“咕咕嘎……”
安柯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呢喃了一句什么,鸭崽娇软的声音含糊,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沈顾城听不懂柯尔鸭的叫唤,他略过了,笼着手心里的小鸭子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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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任何照顾小动物的经验,但是他没办法忍受安柯脏成这副模样,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沈顾城强迫症爆发的极限。
他带着安柯去了家楼下的宠物护养中心,几乎全身僵硬的把手中的那摊小泥巴给了医生。
护士小姐很温柔,刚要接过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动物,那毛团就突然醒来了。
安柯本来睡得挺香的,他这几天来第一次睡得安稳了一些,放松下来后疲惫感就涌了出来,他睡得昏昏沉沉,直到感觉到身下的手掌要离开时才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