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丁县令若是去官守孝,你说他还能护得住你们?”
不知想到什么,刘捕快面色惨白,却仍旧嘴硬,“不,不会的,我不过是个小捕快。”
“这几年,你们帮着丁县令做了多少事?若是新的县令任职,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说会不会拿你开刀?”
刘捕快再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是危在旦夕,他也顾不上抓人,只想着趁着县令还未反应过来,尽快回去收拾首尾,离乡躲避一阵。
刘捕快朝着李元通行了一礼,“多谢李秀才指点一番,来日必定报答。”
李元通抚了抚胡须,摆了摆手,“举手之劳,无需言谢。”
临走前,刘捕快还不忘恶狠狠地指了指众人,“哼,今日就放你们一马,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和匪徒一伙,必要把你们通通关进牢狱!”
“是是是,小的知道。官爷们慢走。”
“呼”,见官差们出了村子,众人才敢呼出一口气,吊起的心才回到了胸膛。
“真是巧,若不是老章,咱们还不知道安亭村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这么说来,安亭村的事是真的了?”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亲眼所见啊,整个村子都是红通通的,全是血呀!”
“这安亭村啊,一定是夜路走多了,遭报应了!”
“可不是?”
这一说法,在第二日打探到的消息中,更加得到了证实。这偌大的安亭村,最后活下来的不过十几人,丁县令在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中,拼凑出了真相。
那日,泥石流滑坡,掩盖了安亭村出村的路,前头更是不知有什么鬼神挡路,只要出村,就会被逼回来。村子里向来奢侈惯了,也没有屯粮的习惯,不过三日,就山穷水尽。
又是这熟悉的场景,又是煎熬度日的饥荒日子,尝到了甜头的安亭村,没有一个人愿意历经千辛万苦,翻越高山,出去求援,反而个个用如狼似虎的目光打量村子的每一个人,衡量着怎么联合起来,保全自己。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村子里的人就一个个的消失了......
坐镇县衙的丁县令在发觉自家爹娘已经近十天没来时,忙派了差役前往安亭村探查,这才发现了如同人间炼狱的村子,还有那十几个仍在胡言乱语,声称整个安亭村个个都吃了人肉,今日被人吃,也是理所当然!
丁县令生怕这群人在新的县令上任之时惹事生非,口无遮拦,害了自己日后的前程。在连续几天对村口挡路之人没有丝毫头绪之后,索性快刀斩乱麻,直接对村子里留下的十几人下了立刻问斩的刑决。接着,便上书去官守孝三年,在县城观音庙为父母立了长明灯,只待三年之后重回官场!
经此一事,村长两口子一看到方阮阮,神经就立刻绷紧,战战兢兢,生怕一句话说不好,惹恼了这位大当家!
而陆明渊的威风学堂也是办的风风火火,日日有朗朗读书声传来,到了傍晚,这读书的人则换成了被方阮阮威逼着认字的威风寨众人,安良村终于平静了下来,颇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风光。
这日午后,伴着蝉鸣阵阵,还有身旁陆明渊有规律的翻书声,方阮阮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睡了个无比舒服的午觉,她懒懒地撑了撑手臂,感觉全身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劲。
怀宁,怀致,怀静几个因为在课堂上扰乱纪律,被爹爹惩罚抄写三字经,一吃完饭三人就钻进了书房,直到未时,才揉着酸痛的手臂走了出来。
怀静委屈地翘着嘴巴,眼巴巴地望着阿娘,“阿娘,手臂好酸。”
方阮阮瞟了一眼脸上犹犹豫豫,怀疑自己罚重了的陆明渊,好笑地帮怀静揉了揉手臂,“不听夫子的话,该罚。”
怀宁羞愧地低下了头,怀致却很不服气地嚷嚷道,“阿娘,是他们太不讲道理了,我和大哥,妹妹本来就先拜爹爹为师,让他们喊一声师兄,师姐,不是很正常吗?他们竟然说我们太小,当不起师兄,师姐。”
方阮阮又给他们二人揉了揉手臂,说道,“那你们打算如何呢?”
怀宁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要跟他们比比看,到底谁才是师兄!”
怀致凑了上来,“没错,不论是文还是武,我们都要和他们比比!让他们以后再也不能拿年纪说事。”
怀静也不嫌事大,嚷道,“我一定要做师姐!”
“阿娘,快教我们一套拳法好不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方家拳法的厉害。”
方阮阮无奈地看向三人,“这才扎了几天马步?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
怀静立马拖着两个哥哥,站到了墙边,扎起了马步,“阿娘,看我们多认真呀!”
陆明渊抱着怀中的方怀远,和方阮阮对视了一眼,说道,“既如此,那娘子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看住他们的。”
“阿娘要去哪里?”
“张姑娘约了娘子去逛集市,本来想带着你们三人的,既然如今你们如此向学,也不好阻了你们的意愿。今日,我和怀远就陪你们在家练武。”
啊?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