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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暄和老马刚进酒吧,一群暴徒的视线就齐刷刷地扫射了过来,打量与审视,甚至夹杂着无端的恶意。
贪生怕死的老马在心里怂成球,但,一想到带他进来的贺涟答应过会罩着他,又是擅长毒杀的毒系异能者,他面上就镇定了,“是跟棠船长有关的好事吧?我就知道,我挑女、咳,贺小姐你是个厉害的。”
老马很马爷地挺直了腰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吨吨吨就是一酒杯。
赫连暄目光环视一圈,视线微斜,瞥了眼老马,又笑了笑,没作声。
酒吧角落的位置,赫连暄看见了正在给一个斯文俊秀的狐狸眼倒酒的芙蓉美人儿,她清减了不少,容貌却盛极。
芙蓉美人儿也看见了赫连暄,贺涟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
忍耐着身边据说是黑鸦佣兵团在茵佛诺的老朋友,一个浑身酒臭的老男人的聒噪,芙蓉美人儿朝赫连暄笑了笑。
已经被现实教得足够通透的芙蓉美人儿很清楚,不管她心里有多厌憎贺涟,哪怕她现在正在心里嫉恨地期待着贺涟会被酒吧里的客人撕碎,她都要笑,还要笑得真心实意。
赫连暄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随手将摘下来的口罩揣进了口袋。
空气里充斥着浑浊的酒精、药物与荷尔蒙味道的酒吧光线暗淡,舞台上,药物和酒精共同作用,让布料只是装饰的舞女们几近癫狂地舞动着身姿。
老马很喜欢这种到处都弥漫着颓废、癫狂、堕落、欲望、淫|靡……的糜烂气息,他也不在意赫连暄的沉默,和其他正在胡天侃地的暴徒们一样,一沾酒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吹嘘起了他年轻时候的各种英勇事迹。
挑了一个靠近正中的空桌座位坐下,赫连暄对老马的龟公生涯毫无兴趣,只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摩挲着杯沿,好似并未察觉到,注视着她的无数道侵掠的目光越来越露骨了一般。
酒吧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中开始腾升起了暴力的味道。
在由各种语言汇集而成的嘈杂声音里,碰撞、谩骂和挑衅……逐渐升级,一群暴徒在期待一场血腥杀戮,他们想要借机证明自己,他们会声名鹊起,然后,再带走他们想要的男人或女人。
这是酒吧约定俗成的规矩,而酒吧,也是启明星号上完全自由的地方之一。
烈酒和着鲜血,在劲爆的音乐中,飞溅,炸开,涂染,又突兀地结束。
咚的一声。
一瓶白兰地搁在了赫连暄的面前。
身材魁梧的蓝眼络腮胡子垂涎地盯着赫连暄,粗声道:“嘿!漂亮女孩儿,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还不等赫连暄拒绝,另一瓶威士忌也重重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上身只套了件牛仔马甲的黑人壮汉拖了张椅子,直接坐在了赫连暄的身边,“陪我喝一杯,价码随便你开。”
酒吧一静。
老马安静如鸡,缩着脖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一群暴徒齐刷刷地看了过来,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赫连暄懒懒地抬眸,先是看了眼芙蓉美人儿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才朝络腮胡子和牛仔马甲弯起眉眼,“你们都打扰到我了,杂种们。”
嚓。
银光一闪,一把很普通的折刀出现在了赫连暄的手中。
整个酒吧都哄笑了起来。
“小妞儿,你这把刀可威胁不了谁,想耍狠,你至少得拿一把能杀得了人的刀才行。”有暴徒吹着口哨,大声叫道。
络腮胡子和牛仔马甲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的老马瑟瑟发抖,他开始后悔答应来酒吧了。
赫连暄也笑了,道:“不对,只要是刀,就都可以杀人——”
话音未落,赫连暄手中的折刀就已经化作一道银光,插进了暴徒的咽喉。
喉间鲜血似箭一般射出的暴徒满脸茫然,他只向前扑了三步,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似至死都不敢相信如此漂亮的女孩儿,竟也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暴徒。
轰笑声。
尖叫声。
喝彩声。
被赫连暄尽态极妍的笑容所惑的暴徒们立时兴奋了起来,他们拼命地起哄,有人大叫着,要求络腮胡子和牛仔马甲把赫连暄剥光,这一主意立时就得到了全体暴徒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