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杨小驴子到底为什么是主角(十)(1 / 2)修真-师姐的剑首页

“掉过境界的人再筑基会有多难?”

“从穿鞋履平地,到跣足登高山。”年长的老师叹了口气望向学生们的目光沧桑犹如渗透了历史,

“筑基一词,乃是人道独有。人类的肉身其实天生并不适合修行。灵智才是我们的强项先贤们尝试了无数办法,终于摸索出如今的筑基通窍金丹化神元婴反虚的道路这每一步都是都肉身的不断改造使肉身与天地灵气相合。

“筑基这一步是一个置换血肉组成元素的过程。把不适合修行的血肉置换成有灵性的气、水、甚至火从此与天地交流无碍。因而能飞能潜,自在随心。

“而境界掉落的人……第二次筑基必须用与天地灵气的亲和力更强的物质。第一次大多数人都选灵气,我们熟嘛简单。压成液态、固态的灵气替换掉原本的一部分血肉并且生成稳定的循环没把自己弄死比如喘不了气儿比如软骨走不了路什么的同时肉身灵性更强更适于修行了这就是筑基成了。而所谓筑基失败,就是这个循环没成所谓境界掉落,就是这个循环成过但是后来又崩了。

“谁知道咱们昆仑都有哪位比较出名的老师是二次筑基过的?”

“我知道!高胜寒堂主!还有南宫狗蛋殿主!”

“很好。那我们先来说一下高胜寒堂主,他是少有的自毁修行重新筑基的代表。当年高堂主下黄泉,过忘川,为了救咱们邢首座和白断刃,用一种阴气凝成的草捆缚自己,最终才活着回来。但是本命灵剑尽碎,灵道无望阴力附骨,祛除不掉,故去的苏兰舟长老,和江如令长老联手,也只能是压制。半个身子废了,这修行进度,这体内能贮存的灵气,一下子都折半。眼看着金丹突破炼神无望……”

“老师老师!那高堂主不是邢首座和白断刃的师弟吗?我听说他比另外两位小一百多岁呢,邢首座和白断刃也太废了……”

“对!那俩就是废物!一个软绵绵,一个不要脸,咱们昆仑脊梁骨够硬的就一个高胜寒!哦,这话出了门儿我可是不认的……

“我刚说哪儿了,哦,高胜寒眼看着大道无望,金丹期的高堂主,毅然决然选择二次筑基重头修炼。高堂主选择的是无妄海弱水,灵性强,且对他身上的阴力排斥买有那么大。这样一来,虽然他仍然废了双腿,但是肉身能承受的灵气密度更强了,比我们普通灵气筑基的人强得多,所以仍然给他修到了元婴。但是接下来反虚这一步……恐怕还是悬。”

“老师,南宫殿主是拿什么筑基的?”

“南宫狗蛋这个就更奇葩了,他前后闭关冲击筑基数十次,都没成。好容易拿丹药作弊磕上去了,睡一觉起来屁事没有又掉回去了。后来得高人指点,说是天赋太高,命硬,寻常物什镇不住他。去了一趟咱们厌火城打剑炉,南冥离火筑的基。起步奇高,半年通窍,半年金丹,本命灵剑铸成七天一转。半路逆袭,大器晚成的顶配了……

“你们别看狗蛋一脸大叔相,其实他是咱们昆仑六殿最年轻的殿主,也是最年轻的元婴。他就是长得老,二十多岁就那样。”

“哇……既然高堂主和南宫殿主那么强,为什么其他人还要用灵气筑基呢?都用天才地宝筑基它不香吗?”

讲课的老师笑了笑:

“高堂主的情况不说了,阴力附体,实际上改造了他,使得他与弱水相合。就说南宫殿主,你知道他尝试过多少种筑基材料么……一千三百二十七种。这还是他命好,昆仑不是没有人比他尝试得更多,但是仍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项。

“而南宫狗蛋耗费了那么大心力,你问问他,昆仑六殿他打得过谁?

“第一医修怎么来的?进阶难,每次都受伤,不学医不行,逼出来的。”

一屋子年轻昆仑都被镇住了,听得鸦雀无声。

年纪不大,却因为经历过战场内心沧桑的老师开口:

“仙路争锋,走得人最多的那一条路,其实才是捷径。前人都不傻,人人都是好逸恶劳又敬慕强大,世上最不缺野心勃勃又不信邪的青年,可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你们所熟悉的有名有姓的大能前辈们,仍然是灵气筑基占了绝大多数。勇于尝试是好事,但是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

教室的后方,一名名唤江怀川的半精修,忽然面带疑虑地插嘴:

“老师,如果有人因为其他的原因,置换了身体里的全部血肉,却并没有筑基,是什么情况?”

老师笑笑:“想来是没有置换彻底的。否则只要活下来,形成循环,就是筑基了。”

“是,骨骼似乎没动,她天雷锻骨,比较特别。”

“那她就需要比现有血肉灵性更强,更事宜沟通天地规则的灵物来筑基了。对了,他之前用的什么材料?”

“梧桐之叶。”

“……什么东西?”

“梧桐母树的叶子。”

“中央森林之主的梧桐母树?”

“……对。”

“对他好点。”

“……”江怀川。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材料,比精修之母的更有灵性了……”

江怀川默默无语。

窗外,昆仑三十三座悬浮岛,在空中静静闪烁。

那频率,仿佛在呼应谁的呼吸。

…………

杨夕剧烈的喘息着。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头。

巨大的一张卖身契,平铺在脚下。

杨夕站在鲜红的血手印上方,仰首看天,雪白的夜空,和漆黑如洞的星辰。

心魔中的一切具象,开始渐渐融合。

杨夕心有所感。

勘破了埋藏于心底深处的悲哀,她终于迎来了又一次筑基的契机。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杨夕翻不出脚下这张无边无际的卖身契。

无论向哪个方向跑,浅黄色契纸的边缘,都好像无限延伸到远方。一直与地平线的尽头,战歌之下倒错的天幕相接。

“难道,真的是我看不透吗?”杨夕双手扶着膝盖,汗流浃背地弯下腰来。她感到一阵眩晕,身体轻飘飘的,意志似乎在逐渐地薄弱。

心魔引来的天雷,不知道劈死了那个寄生的鬼物没有。

如果那东西还活着,恐怕幻境之外,它正在无比开心地蚕食着自己的身体,甚至……影响着自己的意志。

如果这一次不能筑基成功,恐怕再睁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身体。不知意识还能不能幸存,是会被吞噬了,还是会坐牢般永远锁在身体里,锁在意识海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