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啊,儿子去外地念大学了,就我和我丈夫两个人。啊……我想想,前几天,阳台的下水管堵了,我叫管道工来修过一次,算来人吗?”周思萍抬起了娇好的容貌,若有所思。
“认识吗?哪里叫的?”
“不认识。我打的家政服务电话,是家政公司派人来修的。”
“师傅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嗯……高高大大的,大概三十多岁,他的服务很好,一会儿功夫就修好了。我是同家政公司结算的,没直接给他钱,给他倒了水也没喝。”
“能去你家阳台看看吗?”墨元白说着已经站起了身,叶千罗连忙拿起手机,做起了人体手机支架。
“好。我带你们去。”周一萍最后才站起来,捋了捋裙摆,将他们带到了阳台上。
墨元白打量了一下阳台,一侧改成了洗衣房,放着水槽、洗衣机,如同客厅一样,阳台打扫得很干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能印出人影。
他推开阳台窗户朝下看去,斜下方正好是611的阳台,他伸出头去看,栏杆外侧没有任何痕迹。
“好,谢谢周女士配合。我们走吧。”墨元白关上了窗,转头对叶千罗说道。
周思萍默不作声地将他们两个送到门口。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女主人正要关门时,叶千罗回身问道:“周女士,能请问您一下,您客厅挂的是西班牙油画名家萨斯那的名作《海上日出》吧?据我所知,这幅画在米兰画展上拍出了两千万美元。”
墨元白转身,朝周思萍看去,只见她自嘲地笑笑,朝客厅里看了一眼:“你好眼力!只是,就我和我丈夫的经济能力,怎么可能买的起正品,当然是赝品了?要不要我拿下来给你看看?背面还有临摹人的签名。”
“哦……我眼拙了。那……周女士打扰了。”叶千罗抱歉地笑笑,与墨元白一起离开了。
“你还识画?”电梯里,墨元白侧头问。
他还没想好怎么称呼挂件,就直接说事了。
“嗯,算认识一点。墨队,你说,这幅画背面有没有临摹人的签名?”叶千罗抬起头说。
电梯里,他们两人离得很近,叶千罗转过头,刚刚看进墨元白的眸子里。
墨元白脚尖微微外移,转过头去,良久才回了一句:“刚才不知道有没有,现在肯定是有了。”
叶千罗还想说些什么,抓紧两人独处的单独小空间,电梯就到了一层,统共才七层,也就几秒时间。
唉……好短暂……叶千罗在心里叹了叹。
回去的车上,还是墨元白开车,叶千罗想争的心都没了,盯了一眼墨元白虎口处的浅色胎记,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一手紧紧抓住车门顶上的拉手,不至于被某人飙车时勒断肋骨。
“那个……”车开了一会儿,墨元白视线盯着前方,眼角余光瞟到旁边安静如鸡的挂件。
“叫我小罗或者千叶都行。”叶千罗体贴地接上了话题,妨止大佬尴尬,然后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大佬同他讨论案情。
事实上,他很喜欢白天的墨元白,至少还有活人的气息,夜晚的冥判太冷,没有一丝多余的话。
“罗千叶,你的身份证上,是谁给你布的煞气?”墨元白却说了一件与此案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啊?”叶千罗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舌尖舔了舔唇,迅速平静下来,“就……来前,花钱在鬼市动了点手脚……”
墨元白的眼角余光收回,冷冷问道:“理由?”
“黑证差一百岁……”
“谁布的?”
“千面罗煞。”
“多少钱?”
“一万块冥币,折合人民币一千块钱。”
“就改了黑证?可白证上我也感受到了熟悉的煞气。”墨元白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叶千罗的谎言。
“……白证……白证我改了照片!谁不知道人间身份证照片那个鬼样子,有损我玉树临风的形象!”叶千罗计上心来,马上就张口胡说。
“是么?”
“当然!你可以去鬼市问千面罗煞我所说实不实。”叶千罗振振有词地发誓,反正千面罗煞此时被他差遣在停车场24小时看着他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没人知道在哪里。
他心虚地盯着墨元白如画的侧颜,悄悄咽了一口口水,手紧抓着门把手。
冥判果然名不虚传……
墨元白沉着脸,脚下猛然一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