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闻言眼睛也亮了:“对哦对哦!织田作快来快来!我也想知道你的书什么时候可以出版啦!!你想问别的什么也行哦,我和安吾会乖乖去门外等的!“
织田作之助迟疑了半晌,还是拗不过友人的热情邀约,走到了梅身边,老老实实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
门在身后无声关上。太宰和安吾都是十分尊重友人隐私的人,虽然嘴上撺掇的很勤快,实际行动时却还是会留给他私密的空间,在看到织田作之助上前后就离开了门内的空间,在走廊安静等待着。
实际上,比起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也的确是最好的占卜人选。
他虽然是黑手党,但心思纯粹,没有那么多秘密和顾虑,不仅拖家带口还有着不杀人和写小说的理想。这样的人弱点和破绽太多了,有备无患总是没有错的。
至于梅……经过太宰治一系列的交谈和先前对他的侧写,梅实际上是个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的人。他可能会在其他事上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说几句谎言,但对于预知这方面,或许会有隐瞒,但绝不会故意误导或撒谎。
这是属于他的骄傲。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特性,太宰治才会产生“不做好亏”的想法,而不是下意识的警惕和拒绝。
……
且先不提走廊上的两人,在门内空间里,梅手中的铜钱已抛出,在月色下闪着淡淡的冷光,又落到他白皙的掌心里。
织田作之助有些紧张。
他顺着梅的目光看向那三枚铜钱,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却敏锐地发现,梅身上的气场在逐渐变得严肃。
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织田作迟疑地想。
而梅也终于开口了。
“因为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所以问的问题比较笼统,大体是你整个人的命运轮廓和批语。”少年说,“卦象告诉我,你的母语虽然和我同出一源,但是并不相同。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织田作之助乖乖点头,“基本上可以听懂。”
“那就好。”梅说,“「破月、羌仄、无月」。你少年时期曾是杀手,后来金盆洗手,在加入另一个组织之后收养了五个孩子,是这样吗?”
织田作之助有点讶异,点了点头,“是,你好厉害。”
梅感受到对面传来敬佩的情绪,表情却并不喜悦,只是细细解说着他看到的卦象。
“两年之内,必有大难,大概率是家破人亡等灭门之祸,是大凶之兆。”他说,“批语是「天下之爱,皆止于纷争」。这意味着此难属人祸,且极难被避免,因为其源头出自于上位者的算计,是基于利益纷争而牺牲了你。”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不变,但手指微微蜷缩,呼吸也急促起来。
家破人亡的灭门之祸……是指孩子们?为什么……?
而少年的声音还在平静地继续,让织田作之助只能凝神细听,“不过所幸的是,此局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大致分为两种……”
……
当织田作之助走出时间已经停滞的空间之后,浑身的气场明显低沉了很多。
他在友人担忧的询问中回首,看了一眼卜算子停滞住的、向下垂落的纤长睫毛——或许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知道这少年真实姓名的人了,缓缓开口。
红发青年的思绪还有些混乱,“他……”
正当他思考着该怎么和友人叙述自己那出大问题的卦象时,原本昏暗的走廊就突然泛起光来,打断了他的话。
……是和把他们传送到这里来如出一辙的光!
太宰治迅速反应过来,一时心情有点微妙。
说是马上能出去就是马上能出去……梅的这个能力可真是……
还没等太宰治想完“可真是”之后是什么,那光就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将他们三人全部包裹,又像洗衣机一样,干脆利落地把他们甩了出去。
……
现实世界,港口黑手党,情报部办公室。
原本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了细微的涟漪,随即“噗噗噗”地接连吐出了三个人,由于他们掉落的方向一致,因此在惯性下,被以叠罗汉的姿势堆在了一起。
趴在最上面的坂口安吾:“……”
夹在中间的织田作之助:“……”
被压在最下面、只能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扑腾的太宰治:“……噗咳咳!咳咳咳咳!!”
他措不及防地地被两个友人体重攻击,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气若游丝地一抬眼,却恰好与某个满脸幸灾乐祸的小矮子对视。
太宰治:“……”
他沉默了半晌,逃避现实地不去看他,目光转而往右转,却又恰好看到了站在橘发少年身旁的黑发少年。
他一袭白衣,眉目明丽又熟悉,正表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可不正是刚刚笑吟吟地说“马上就会成为故人”的家伙!!
太宰治:“……”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对于这种初遇他可是完全敬谢不敏啊!!!
顶着卜算子壳子的望月看着太宰治逐渐失去希望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嗯……你还好吗?”
而中原中也已经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混蛋太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