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筋了?”沈渊说着把人抱到沙发上,跪坐在旁边卷起对方裤管,顺着腿上脉络轻轻揉捏。
手下动作轻缓、节奏刚好、力度均匀………
他神情严肃得就像在做一件极其神圣的事,余尽看着看着不禁发起了呆。
男人眉骨偏高,漆眸深沉,上下眼睑靠中间的地方趋于平行,眼尾则稍稍收敛上挑,也正因如此,在他面无表情时,这张脸就会显得非常厌世。
余尽目光向下,落在陡峭性感的喉结处,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沈渊掀起眼皮,两人视线撞个正着,青年脸颊没来由燥热,还未来得及冲洗的脸就更加妖艳了。
沈渊没说话,沉默地凝视中,余尽温度居高不下。
他强作平静地说:“已经好了,谢、谢谢。”他说完想下去,沈渊却没动,把人重新按好,问:“你以前抽筋过?”
余尽想了想,道:“有过,但不是很频繁,一年也就一两次。”
沈渊点点头,“以后漫展的活动尽量别参加,尤其是这个季节,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再遇到冷空气,就会像今晚这样,知道吗?”
余尽抿唇,陡然不出声了,他望着蹲在脚边不停忙碌的沈渊,忽然就觉得心头升起一股子酸涩。
这么多年只身一人都闯过来了,为什么此刻因为这点抽筋会委屈?
是因为疼吗?
还是因为沈渊………
“我说的话听到没有?”沈渊捏住他下巴。
突然而来的严肃语气叫余尽一愣,呆呆嗯了一声,两人目光接触,他耐不住先败下阵来,想起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洗,汲惶起身,不想肩膀撞到那人下颚。
沈渊皱起眉,把人按回去,余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脏紧张地砰砰跳。
“沈渊,你……”他惊恐地望着对方动作。
“鞋子还没穿,才好的腿,你这么光着脚跑,是想继续抽筋吗?”沈渊容色严冷,大掌握住他脚腕迟迟没松开,余尽用力拽了几下毫无效果,逐渐紧张起来,说:“我、我想去洗脸。”
“嗯。”沈渊说完依旧没松手,相反握得更紧了。
“已经好了,你……”余尽话说一半没了声,因为此刻那人目光无波无澜却暗沉沉的,突如其来的气息变化使得他无法反应过来。喉咙在静谧的气氛中轻轻滑动,吞咽声紧涩清晰可闻。
沈渊呼吸渐渐不稳,松开握在脚腕上的手,而后整个人就像突然失去一直以来强自压抑住的温和,猛地捏住余尽的下巴………
在青年瞪大的瞳孔中,烈焰生花。
林深人静里,露水滴入幽潭。
许久,余尽才找到可以呼吸的间隙询问:“沈渊,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然而话出口就已停,沈渊强硬到根本就不会让他如愿。
口腔内的滑腻与湿软真真实实传来,仿若有无数烟花在神经末梢绵密炸响,呼吸肆掠,耳边好像有热浪吹过火焰的声音,炽热得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
“咚隆”一声,脆响滑入深渊,世界重新回到千疮百孔的安静。
沈渊停下动作,怔愣两秒后坐起了身,他疲乏地揉揉眉心,稍微整理下弄乱的衣衫朝门口走。
“等一下,”青年在后面喊,他站起来,头部微微眩晕,一边拾掇衣领一边强笑道:“我来。”
沈渊知道他意思,找到口罩帽子戴上。
“您好,我是警察,”来人叫余尽一愣,居然是楚谌,毫无意外看见后面跟着的陆明远,还热络地跟他打招呼,然而对方在见到他脸上未洗去的妆时,着实一惊,“卧槽,余尽你这是开始撩汉了还是啥?居然大晚上化妆?别说,还挺好看的,你这是在哪家弄的,本少过几天也去转一圈。”
他眼皮狠狠一跳,越过话题问:“晚上过来有事吗?”
楚谌朝对方身后看了一圈,皱眉:“是这样子的,有人报警说你被绑架犯跟踪了,我们过来调查。”
“绑架犯?”
“是个黑衣黑裤戴帽子口罩的。”他说完大厅内出现一人,是他口中的正主。
空气无故静默一秒。
陆明远伸长了脑袋朝里看,又被余尽按住,他哭笑不得:“你们弄错了,那是我朋友,不是什么绑架犯。”
“余尽,你什么时候会结交朋友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陆二少趁机溜进去,围着沈渊转一圈,摸摸下巴道:“是长得凶神恶煞的,怪不得报案人说看起来不像好人。”
楚谌眼睛一直看向屋内,余尽见拦不住只好把人放进去,他坐在沙发上,再次解释:“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这没有什么绑架犯。”
警察在屋内扫视一圈,又观察两人神色,基本已经信了三分。
陆明远没听见对方答话,撇撇嘴:“你怎么不开口?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沈渊懒懒瞥他一眼,坐在余尽旁边,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去?”
楚谌听见声音狭眸微微一收,目光意味深长的扫过那双眼睛,忽然笑了下,拉着还要挑事的陆明远出去了,另外两名警察奇怪的跟在后面。
房门阖上,余尽忍不住低笑,沈渊也勾了勾唇角。
“凶神恶煞。”
“不像好人。”
“……绑匪。”
青年小声说着,沈渊闻言就问:“他们说的像?”
余尽转头看他,对方已经摘下来口罩帽子,他把那张脸仔细打量一遍,笑:“像。”
沈渊脸一黑,余尽赶忙改口:“估计报案人的审美与世界脱节,凶神恶煞与面瘫在他们眼里没有区别,不过你摘下帽子口罩确实要好一些,建模脸大抵也就如此了。”
他求生欲很强。
男人没什么表情,问:“你今晚脸上的妆打算留到什么时候?”
余尽拍拍面颊,忙不迭跑进洗手间,人走后,沈渊蓦地笑了,他摸了摸唇瓣,眸中笑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