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李礼觉得有些不妙,“所以?”
李父点头道:“这是先贤训诫,很有道理。”
李礼瞬间严肃,“父亲,先贤训诫也有错,这话不对,您不能盲信盲从。”
李父面带微笑,作洗耳恭听状,目光却穿过李礼,遥遥的落到烧火棍上。
李礼承认她有点慌了,尤其李母目露心疼却没有说话,大兄李筠也低头回避了她的视线。
“这话因果关系不对,且不说有没有所谓的上天、神佛,便是有,天下那么多人,上天哪里顾得过来,还要专门给某些人设定磨难。所以并不是上天找出这些人去给他们磨难,而是有些人经历磨难后,有了更强大的精神和能力,所以自然而然的去承担更大的责任。”
李父站起身,微微笑道:“不是一样的吗?”
李礼坚决摇头:“不,当然不一样!”
李父走到门口,拾起烧火棍,在空中挥了两下,试了试手感,转头对李礼笑道:“不是都有磨难吗?”
李礼:……
他想揍她的心这么坚决吗!
“父亲,”李礼突然伤感的叹了口气。
李父微微挑眉,以示自己的疑惑。
“打孩子很不好,会给我造成很大的伤害。”
李父又随手挥了两下,笑着安慰道:“你放心,父亲有分寸。”
李礼摇头,“我不是说身体上的伤害,而是精神上的、感情上的伤害。”
“哦?”李父手持烧火棍站到李礼面前。
李礼规规矩矩的跪坐着,抬头道:“首先你向我传递了暴力可以解决问题的错误观念。”
李父点头,“暴力确实可以解决问题,这也不算错。”
李礼一哽,李父示意她抬手。
李礼双手捂住心口,控诉道:“这种行为会严重伤害我们的父女感情。”
李父摇头叹息,遗憾道:“我也很想和你有那个东西。”
李礼:……
李礼收起面部表情,用走近科学的严肃脸道:“父亲你知道手心有多少的穴位吗,九十九个,牵一发都能动全身,你要是打到我的穴位上,伤及我五脏六腑怎么办?”
李母蹙眉,犹豫的看向李父。
李父还在掂量。
李礼接着道:“我毕竟是个才五岁的小女孩,身体单薄,如今又是寒冬腊月,心有郁结的情况下,可能还会感染风寒,病上加病,咱们家又偏僻,没有马车牛车,到时候送医都来不及,要是有个万一,唉,母亲节哀,大兄节哀,阿姐节哀。”
至于父亲,都没有感情,自然没有哀可节了。
“翼郎,”李母听得害怕。
李筠也是个温厚纯良的孩子,“父亲,还是算了吧,阿礼还小,我们可以和她讲道理。”
李礼肩膀塌了下去,好不容易的造的势,大兄一句话毁了一半!
李父本来动摇了,一听李筠这话,哼笑一声,用木棍指着李礼道:“我是想和她讲道理,问题是,她能和我讲道理吗?”
李礼望天,还是那句话,实力在那儿,她也没有办法啊。
李父还是扔掉了木棍,不待李礼放松,他的视线巡视过后,落到了李礼因为穿着冬衣而格外厚重的背部。
李礼面无表情的道:“后背有脊椎骨,脊椎骨受伤,一不小心就是瘫痪。”
“翼郎!”这比打手心还要吓人。
“父亲!”
李父的视线往下,落到草席上,与之接触的一部位,肉也相当肥厚。
“你起身。”
李礼摇头拒绝,“父亲,男女授受不亲,这也是先贤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