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武帝突然驾崩,文、沈两大世家拥戴五皇子称帝,改国号泰安,史称宣帝。 然而,这费尽心思抢来的皇位却坐得宣帝屁股疼。 只因登基大典进行到一半,秋雨汹涌而至,百官惊觉此乃不祥之兆! 只因秋雨一下就是一个月,收成大减,百姓慌,流言满天飞。 只因骁勇善战的二十万西北军还在温逸言手中,兵权难收。 只因...... 正文 悠扬的驼铃声从远处传来,黄沙飞扬。 身着粉衣的少女骑着棕色骆驼,在金子般的万里荒漠飞驰,她戴着粉色面纱,浑身被晚霞笼罩,彷如一株娇俏的虞美人。 少女微喘,不时俯身与骆驼耳语。 “阿毛,跑快点,回家有肉吃.......” “阿毛,我俩得在天黑前到家,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少女目光急切,小手直拍骆驼背,若偷跑去吐谷浑的事暴露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可眼看太阳就要落山...... 一个时辰后,天铁定黑,沙漠的夜晚能冻死人,还有饿狼......少女想着就心慌,拽长鞭的手心都溢出了汗。 “不行,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出沙漠!”她将整个身子紧贴骆驼背,奋力狂奔,所过之处,砂砾纷纷又落落,独留簌簌声。 当最后一抹余晖消散,风从四面八方而来,驼铃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配上无尽的黑和嗖嗖的寒风声,十分诡异。 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狼嚎惊醒了沉睡的荒漠。 “该死的狼!”少女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尽头,又恼又急。 “明明还有一炷香就出去了。” 她咬咬牙,快速摸出刀子,大吼,“不要命的尽管来。” 话未落音,脚下的沙地开始颤动,少女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嗷呜......” “嗷呜......” 低沉的嗥叫声,在空旷的暗夜回荡,似要撕碎人的心。 少女双腿死死夹着骆驼背,身子紧得像根麻绳。 黄沙扑面而来,饿狼一步步逼近,足有八匹。一场恶战即将开始,少女收起慌张,露出凌厉的目光。 兴奋的狼群对着猎物不停吞咽口水,丰腴的少女,娇嫩的肉质,可口又弱小,怎能放过?被激起的占有欲,让狼群以最迅猛的速度扑向了猎物。 而少女也丝毫不弱,杏眼圆瞪,一声娇呼,长鞭扬起又落下,一头狼险被沙坑吞噬。 狼群显然被这个足有□□尺大的沙坑震住了,齐齐后退了一步。 算你们有几分眼力,敢跟姑奶奶斗!少女冷笑一声,双眼眯成了两条条细缝,紧盯着狼群缝隙,双腿用力,长鞭一扫,就要冲出包围。谁知那狼也极聪慧,识出她的意图后,以最快的速度堵住了缝隙。 “算你们狠!” 少女恨得牙痒痒。 近在咫尺的腥臊味熏得少女作呕状,恼怒的她抓起鞭子就是一顿狂抽,狼岂会让到嘴的猎物跑掉,“嗷嗷”几声,群起攻之。锋利的爪子在空中飞舞,耸动的狼喉深不见底,尖尖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一双手一条鞭,苦挡八匹狼,几个回合下来,已气喘吁吁。 怎么办?怎么办?得先干掉狼王!少女秀眉紧皱,精湛的目光定格在一头黑狼,它毛发茂盛,眼神孤傲,一直在观战,这定是狼王无疑。 少女突然起跳,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狼王,狼王张开血盆大嘴迎接食物,而少女却忽地抽出藏在背后的弯刀,对准狼眼,拼尽全力一刺,霎时间,血腥弥漫,凄厉的嗷嗷声震得人耳朵疼。 少女迅速回到骆驼,整整衣摆,昂首挺胸,发出了胜利者的笑声。 受伤的狼王怒不可歇,大概是怨属下没保护好它,好一顿吠。挨了训的狼,低着头,唯唯诺诺,凶猛尽散,威风全失。 而少女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又饿又渴,少女有点手脚乏力了,而就在她嗓子冒烟时,沙地传来微弱震感。 “是马队!”少女心中大喜。 再凝神细听,那是她极为熟悉的口哨声。 少女惊呼出声:“阮哥哥,我在这......” 就在少女放松警惕时,一匹狼伸出黏糊糊的舌头,一点点,悄无声息地靠近少女的后脖颈,而少女却浑然不觉。 眼看着狼的舌尖都舔上了少女白皙的肌肤,伴随着一声“小心”,一支月牙箭“嗖”的一下,以闪电般的速度没入狼喉。 冰凉的狼血喷了少女一身,又听“嘭”的一声,狼尸砸向沙地。 刀来的方向,身着军装的束发少年正缓缓拉开弓弦,三支月牙箭已蓄势待发,吓得群狼齐齐后退。 惊魂未定的少女一声尖叫,迅速躲到少年身后,猛拍胸脯道:“可吓死我了。” 少年朗声一笑:“阿柔,你可是大将军的女儿,还能怕几条小狼。” 心有余悸的少女扯下面纱,露出一张桃花般娇艳的俏脸,她正是征北征西大将军温逸颜的独女,名“温柔”,而救她的少年则是温逸颜的副都统,名“阮煜”。 阮煜笑得肆意:“吐谷浑人出了名的凶残,吃人肉喝人血,你就不怕了!” 阮煜是阿爹的下属和义子,平日里也没少被她欺负,这回落到阮哥哥手里,温柔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阮煜和她一样,也是个有仇必报的狠角色呢?罢了罢了,她温柔能屈能伸,一身血腥味,怪难闻的,还是赶紧回家吧。 “阮哥哥的救命之恩,阿柔没齿难忘,这几条狼就交给阮哥哥了,阿柔再不回家,阿爹该担心了。” “把救命恩人扔这喂狼,阿柔的良心都被狼吃了么?”阮煜笑如野风。 温柔打了个哈欠:“咱西北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阮哥哥更是英勇无双,区区几条小狼何足挂齿。” 这顶高帽戴得阮煜完全无法反驳,只得继续收拾狼。而那些狼鬼机灵着,早听出后面还有马队,嗷嗷几声,扛着同伴的尸体,灰溜溜地跑了。 阮煜这才收起弓箭,追向温柔:“阿柔跑那么快干啥,怕狼咬尾巴啊。” 温柔可没空搭理他,也不知道偷跑去吐谷浑的事暴露?想到《温家家法》那一百零八条,温柔就两眼发黑,还有《孙子兵法》,手都能抄断。 阮煜自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想到平日里挨的那些欺负,今儿个必须得报点小仇。 “阿柔,我们昨晚就回营了。” “什么,阿爹昨晚就......”那阿爹不就知道她偷跑去吐谷浑了吗?温柔只觉得天旋地转。 “是啊,提前了一天,本来要找你烤羊肉,银翘说你喝多了睡了。” 这个银翘还算会说话,没白疼,温柔揉揉太阳穴,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天还没黑就睡了,那酒劲儿可大了,我现在还脑瓜子疼。” 臭丫头上当了,哈哈,阮煜心中得意,却依旧面不改色:“我一听就急了,亲手煮了醒酒汤送去你房间,要亲眼看着你把醒酒汤喝了才放心啊,然后......” 还亲手煮醒酒汤......阮煜停顿的瞬间,温柔心里就跟踩了马屎一样郁闷。 “然后......”阮煜狡黠一笑,“银翘吓哭了,说你被吐谷浑的人掳走了。” 回去一定大赏银翘,她真是活菩萨啊,温柔赶紧点头:“是啊,那些吐谷浑的蛮子见我长得美,就起了歹心,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温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阮煜都快绷不住了。 然而,阮煜的下一句话就让温柔吐血三升,阵亡。 “我急啊,叫上几千兄弟,要灭了吐谷浑那帮王八蛋,然后......银翘突然又晕了,你猜银翘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啥?” 银翘那个胆小鬼,肯定都招了啊!哎,时也命也!虚脱的温柔全靠最后一点理智在撑着。 “只要阮哥哥不向阿爹举报,阿柔什么都答应哥哥。”此刻的温柔,笑得比花美,声音比蜜甜,阮煜极为享受,连日苦战带来的疲惫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