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买些上等朱砂,这里可有?”
“有,先生稍等。”
药铺学徒转身从药柜中取出一包朱砂,张纪看过之后顿时点了点头,这朱砂颜色纯正,一看便知是上品,道:“朱砂来二斤。”
药铺学徒闻言一惊,随即道:“不知可否问一句,先生用这朱砂何用?”
“张先生,果然是您!”
张纪顺着声音来源看去,竟是那唐大夫,当即略一拱手,道:“唐大夫。”
“师父。”
药铺学徒见唐大夫过来,急忙从里面走出来见礼。
“先生是要买朱砂?”
唐大夫看着柜台上的朱砂,略带惊讶。
“正是。”
“师父,这位先生要二斤朱砂,弟子”
药铺学徒小声的对着唐大夫道,后者闻言呵呵一笑,随即道:“若是旁人要着这许多朱砂,老夫决计要问其用途,不过先生要买,这用途便就不用问了,去,赶快给先生包好。”
“是,师父。”
药铺学徒也是聪明,手脚麻利的将二斤朱砂打包好,张纪见状对着唐大夫再是称谢一声,付了银钱,拿起朱砂离开药铺。
“师父,那位先生是什么来历,能让您老人家这样?”
药铺学徒深知在这郭北县中,师父的地位可是十分崇高的,别说那李员外等人,就是县尊大人也是将师父奉为座上宾。
“这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以后遇见张先生,更要多上点心,这样的人物随便拿出一点东西都能让你受益无穷,好了,继续磨你的药,别耽误了县尊夫人的配药。”
唐大夫只点拨这么一句,背着手去了后堂。
次日傍晚,细雨绵绵,冷风簌簌,郭北县三十里外,一个背着书箱,身着简朴的年轻士子,打着一把破烂油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的路上,正往郭北县来。
“天快黑了,这还没个落脚的地方,又是下着雨,真是倒霉。”
宁采臣用一只手拢了拢身上的薄衫,顶着冷风,继续向前快走,泥水溅起,沾在身上,令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就在此时,宁采臣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有灯火,顿时心中一喜,有灯火就有人家,当即收起不起作用的油伞,撒丫子朝着那灯火处奔去。
行不多时,宁采臣已是来到灯火通明之处,只见却是一座荒废许久的破寺,宁采臣此刻却是有些害怕,常听人说,这破庙最是邪乎,夜晚遇见千万要避开,否则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宁采臣心生退意之时,突然一道惊雷响起,吓了宁采臣一跳,随之那蒙蒙细雨开始变大,一阵冷风吹过,宁采臣在不迟疑,直接往寺内奔去,往里面走,那冷意渐渐消退,忽而前方传来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宁采臣握紧手中油伞,一步一步向着主殿走去。
“在下宁采臣,此番闯入自知冒昧,还请见谅,多多得罪了。”
宁采臣看着主殿中间燃起的柴火,心中一暖,他环顾四周,却是没有发现别人,念叨两句之后,赶忙来到篝火旁取暖,霎时一股暖意流遍全身,十分舒服。
“你是何人?”
张纪拿着一大块肉干从外面进来,看着正在烤火的宁采臣,上下打量一眼,顿时心中有数。
“在下宁采臣,兄台有礼,因天降大雨,我想在这借宿一宿,这篝火”
宁采臣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起身,看到张纪地上的影子,顿时暗松一口气,不过在说了几句话后,宁采臣脸色略有尴尬。
“哦,原来如此,兄台若不嫌弃,便一同烤火,看这大雨,短时间内恐怕停不下来。”
宁采臣闻言连连称谢,小心翼翼得坐到一角。
张纪坐到篝火旁边,将那肉干用小刀切好,窜在竹签之上,架在火上烤,不一会,一股诱人的香气引得宁采臣不断咽口水,肚子也是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夜深风寒,吃点东西再睡觉,不然身体很难受得住。”
张纪看了一眼宁采臣,将烤好的两串肉干递给他,后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终究是难敌腹中饥饿,再是称谢一声,将两串肉干接了过来,正要准备吃的时候,突然想起书箱中还有几个馒头,赶紧打开书箱,将油纸包着的馒头拿了出来,但早已是冰冷坚硬,一口咬上去,差点把牙齿崩坏了。
“宁兄弟,可否给我一个?”
“给。”
宁采臣见张纪要馒头,只留下一个,其余的全都给了张纪,后者接了过来,用小刀将其利索的切成一片片,看得宁采臣暗暗吃惊。
又见张纪拿出一个瓷瓶,往馒头片上撒了一些红色粉末,架在火上一烤,顿时一股辛辣气味呛得宁采臣眼泪直流。
“晚上冷,多吃些辛辣之物能驱寒,宁兄弟,你要不要?”
张纪咬了一口撒了辣粉的肉干,又是拿了一串烤得焦黄的馒头片递给宁采臣,后者见状不假思索的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顿时嘴里如遭火吻,脸色瞬间涨红,急得要找水喝,这边张纪已是将竹筒递了过去。
“哈哈,这物真是过瘾。”
宁采臣三口便将馒头片混着肉干吃光,那辛辣之物倒是让他回味无穷,越辣越想吃,越吃越辣,在二人努力之下,馒头片和肉干被吃了个精光。
“兄台,不知尊姓大名?”
宁采臣也是个读书人,方才不急细观,待饭饱之后,却是打量起张纪来,那通身气派绝不是俗流,加上种种异象,这让宁采臣不由暗暗思索,此人为何夜宿在这荒废的野寺之中。
“在下张纪,算是一个修道人,此回前来这兰若寺不过是解决一桩麻烦,宁兄弟,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你千万不要离开这主殿,否则性命不保。”
宁采臣听着这话顿时心惊胆战,正要问张纪的时候,突然主殿之外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声音,令人心底发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