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的就是你们几个,再晚半息,只怕就会卡在壁层,届时老夫可是不救的。”
两修被震得踉跄,列忆缺更是直接栽了个跟头,爬起后见老者满脸怒纹,嘴唇两侧的胡须被灵气吹得倒飞,好在强忍住笑意。
“你所属哪个宗门?若非凡人和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修无法承受,天舟又何须开启风膜?”
两修顿时冷汗直冒,赶忙再按回列忆缺刚刚抬起的脑袋,连连磕头。
“钱执事,他们是此行候补的普信门人,原本该门去年就应被除名,但所属辖区内偏偏出了个选入内门的童子,这才提为候补。”
同样一袭白衣,云袖剑纹的俊朗男子向其解释着,眼神却稍有疑惑地看向另一侧。
长须老者正欲继续斥责,谁知那男子观察之处,凝实的光膜竟碎裂出现一道裂口,从中伸出带着血红煞气的刀尖。
“哈哈哈哈,我血灵殿来的才最迟,还真是抱歉啊。”
爽朗的大汉单手撕开裂缝,肩上扛着一个较其身形而言十分瘦小的红领少年:
“钱邵明,犬子说他也想在云峰宗选拔大典中历练一番,那就请你载他一程吧。”
那老者自是无法再顾及三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于是他们与众人散去,也不知后事如何,只知自此后,长须老者随行,总有红领少年不离左右。
…………
“看来,修士中逾矩的人不在少数,且无需方士出身,孰对孰错常凭实力而定,好个礼乐崩坏之世。”
是夜,列忆缺倚靠在右舷断栏上,丝毫未觉风声,那本应是能将凡人撕裂的强度,只因这随意为之的薄膜……仙术从不用于造福凡人。
“据说这舟船启用尚不足十载,竟如此破旧,风膜开启倒也在情理之中。”
云层为浮岛而非云海,舟船航线中反倒极力避免与云层接触。地面广袤,其上都城却渺小至极,唯有山脉尚值得一提,终究同样也是自然之物。即便是这巨舟,也不如山体十中之一。
“道友好生清闲自在!空渡灵力充沛,切莫错过吐纳的大好时机呀。”
说来正是房中两修彻夜静坐吐纳,列忆缺才踱步至右舷。他不由抱拳还礼,尴尬一笑。眼前面相和善之修倒也不拘谨,交谈中得知,他来自名为黄相宗的没落门派,因功法特殊,类似占卜之术,故而无需吐纳。眼下他正等待年纪尚小的辖区孩童夜间如厕,于是闲来聊上几句。
当问及此行报酬时,他坦言仅是贴补旅费,若真算得酬劳,有入宗者,一位区区三十两灵石而已,由此列忆缺略微估算了一下身上单个储物袋中的灵石均数。
…………
高矮两位普信门人就不如那位黄相宗的朋友那般易于交谈,可惜此后两日在右舷并未再次巧遇。二人对列忆缺吃斋之事多有厌恶,因此与其他宗门子弟赌牌之时也从未相约。
列忆缺在第二日强制房禁时才从两修口中得知,行舟途中总共会经过七个大型驿站,因为过往有过凡人孩童不慎走失的先例,故停留时采取房禁。
如此约莫还需四日方可到达云峰宗西门,但此次房禁六目相对间,两修便提出,想要看看列忆缺交易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