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赵家寻仇必不会如此轻易揭过。他仔细审了,那个刺伤徐弘简的男子只是身体强健一些,没多少功夫。
徐弘简在通州顺藤摸瓜扯起来的可不算小鱼小虾,给赵家造成的损失够他们心疼一阵子了。若派出这样一个人来报复,显然不是很合算。
思及此,白郁南便歇了心思,这回抓不到赵家的把柄总还有下次。
他转头看到一旁的青木,抬起折扇指了指,朝徐弘简说道:“要不我给你物色一个会拳脚工夫的小厮?”
青木是得了吩咐才没出手,像那歹徒的身手,他一次打三五个不成问题。他忍着冤屈将白郁南送出门。
苏苏刚好看见白郁南离去的身影。
绿莺也跟着望过去,开心道:“有白大人照看着。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了。”
苏苏却想起了另一事,听到绿莺的话,她心上并没觉得松快。
到了书房,徐弘简正铺纸准备作画。
苏苏揉了揉手中的锦帕,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三月里出行,可会遇到凶险?”
徐弘简放下镇纸,抬眼就见她眉眼含愁,前几日她落泪的模样蓦然出现在脑海中,他立即答道:“自是不会。”
此番是他安插的线人带来消息,秦济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他不想过早暴露,才将计就计受了那一刀。
待他回到那座他本该待上十年的寺庙,在他身边护着的便是镇国公府的人手,周遭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练家子。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太后赐的药。
顾大夫已经让人递了消息,第一批次的药丸已经制好了,只等他去试药,顾大夫观察药效过后,再做些微调整即可。
要伪装成长年服药的羸弱姿态,一番苦头是少不了的。好在她不会看到他那般模样。
苏苏本不是个爱操心的性子,在诸事上向来看得开,不知为何却很放心不下他这趟出行。即使听他确切表明了形势,也缓不住心底的隐隐忧急。
苏苏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再问下去,又见青木还没有回来,便道:“我去小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话音一落,回身就出去了。
徐弘简垂眸专注于画上,不一会儿纸上的图便有了雏形。
青木回来复命:“主子,白大人已乘车回去了,没留别的话。”顿了顿又道,“我打花园里过,看见二夫人跟前的妈妈带着人出去,在旁边听了两句,像是出门递帖子的,她们去的是蒋家和齐家。”
这两家与徐府往来甚少,与二夫人钱氏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唯一能有牵扯的,就是这两家的姑娘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而徐丨明甫的婚事也还没定下来。
徐弘简又在纸上添了两笔,把青木叫到跟前:“你拿去,明日就叫木匠来做。”
青木往未干的画上看了眼,原是架在院角的秋千。
青木心中有了数,盘算着再让人把那周围的花圃好生侍弄侍弄,等花开时,苏苏姑娘在那处待着才算有趣。
“还有,关于南行的事,你少跟她说。最好不提。”
青木愣怔片刻,才恭顺应是。
公子他还是这样报喜不报忧。
思及徐弘简受伤以来苏苏的关切,青木心上很是犹豫。跟着主子把未来夫人瞒在鼓里,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好。
苏苏端药进门时,就见青木站在他身侧,似是刚听完吩咐。
见她进来,青木的目光有些躲闪。
见青木这般,苏苏抿了抿唇。
徐弘简与青木说话少有避开她的,眼下他们应是刚谈完南行的事。也只有这一件让她始终放不下。
待徐弘简喝完药,苏苏也没心思在书房多待。
回房后红鲤拿了一盒缠花过来,山茶和芍药色泽艳丽,精致非常,是二月里难得一见的艳色。
红鲤笑眯了眼:“瞧这个诸乘做得多好,像真的似的。等三月里姑娘戴着这个去踏青,得有多好看。”
在徐弘简受伤前,他说过会找时间陪她出门游玩。苏苏担心他伤口恢复不好,之后便没有再提。
此时听红鲤这般说,苏苏第一个念头就是,大概她是没机会戴这些缠花的。
没他陪着,她出门大多就是去买些东西,要不就是去找紫云,这些场合她都不大有心思盛装打扮。
想起紫云,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念头又出现在脑海中。
苏苏想了一小会儿,思及徐弘简待她的好,终于下定了决心。
翌日一早,苏苏到书房寻徐弘简,但他早已出府,只有青木在房里收拾典籍公文,她便让青木予以转达。
当夜,徐弘简听了青木转述的话,久久不语。
青木抱着披风,弓腰候着吩咐。见徐弘简不说话,青木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感觉背上出了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