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顾的确有无穷的精力要发泄出来,但并不是以江承淮所担忧的那种方式,更何况她和薄行简才刚复合,她需要更严密的计划,而不是急于一时。
想到薄行简办公室的那些女秘书,她忽然又觉得,这些计划实行起来未必有那么难,也许在那个男人心中,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
但这也只是猜测,她并不想自作多情。
当夜她精神抖擞,熬了半夜赶出采访稿,第二天拿去杂志社,周凛看了都有些惊讶,一是惊讶于殷顾的效率之快,完成率之高,第二还是在怀疑这个采访对象的真伪,甚至以为殷顾随意杜撰了一个稿子。
但随即OCR集团有电话打过来,来电者是位男助理,礼貌的询问关于薄总的采访什么时候能刊登,又要求提前检查一下采访稿,周凛立刻答应下来,又寒暄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才彻底信了。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殷顾:“新人,现在我对你的来历,倒真有些好奇起来了,尤其你跟那位薄总的关系。”
殷顾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笑了笑:“周主编,您帮过我,我又对您一见如故,所以只要您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您的。”
周凛懒洋洋的摆手,右耳银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算了,别人的隐私我从不干涉,还有,不要再‘您’来‘您’去,听着好像我多大岁数似的,叫我周凛就好了。”
注意到她电脑屏幕上反复播放着一个农家乐的宣传画面,殷顾有些好奇:“你要去农家乐玩儿玩儿吗?我倒知道一个地方,风景和饭菜都很好,可以推荐给你。”
“不是。”周凛说:“是咱们杂志新开了一个版面,关于三农扶贫方面的,我就选了些采访对象出来,这个农家乐的老板是一对残疾夫妇,创业过程非常励志,我想让人过去给他们写个报道,只是没人愿意去。”
殷顾眼睛亮了亮:“那周编,可以让我去吗?我一定会认真采访,写好报道的。”
“你真想去?”周凛眯了下眼睛:“你初次采访就采到了大人物,再接再厉出几个深度报道,一定会迅速崭露头角,大家都不愿意在小人物上浪费时间,为什么你要自告奋勇?”
殷顾笑了:“因为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有多出众,采访到薄行简也只是机缘巧合,我需要一步步锻炼自己,而不是急于求成。”
周凛显然对她这个答案很满意,点点头道:“好,那这个采访任务就交给你了,那个农家乐在城郊,往返需要很长的时间,你直接住过去最方便,我会给你一周的出差时间,你记得开□□,所有花费回来都能报销的。”
殷顾也正有此意,当下就返回家中收拾行李,谁都没有告诉,直接坐大巴车前往那农家乐,到地方再一看,果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她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
薄行简这些天有些心不在焉,他等了三天的时间,却一直没有等到殷顾联系他,这让他感觉有些意外,并且极度的不爽,他并不觉得主动追女人有什么不妥,只是殷顾那天的门关得未免有些太快,也太大声了些。
虽然对于她主动提出交往的行为感到满意,但他也不想太纵着她,这些天他也回忆起二人当初交往的诸多细节,还蛮喜欢她为了他去跳河的疯狂举动。
时至今日,他仍旧没有学会去怎么爱别人,诸事只是随本能行动,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他想起女人那双清澈的眼眸,却不禁浮想翩翩,想着她主动找过来时,眼神是如何的热切深情。
但殷顾始终没有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来一个,就好像那天雨夜所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他臆想出来的白日梦。
他顺着这个思路联想下去,顺其自然又想起她细瘦的手臂于白皙的手臂,精致锁骨上欲掉未掉的水珠,和那个他想象中她在狭小卫生间淋浴的场景,这些画面真真假假纠缠在一起,倒真的容易让人混乱,于是他忽然恼怒了起来。
夜幕已然降临,落地窗之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仍然在缓慢向前移动着,在这样的大都市中,似乎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刻,他也不开灯,直接从办公室的抽屉中找出那张薄薄的名片,将上面的电话存在手机里。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殷顾并没有接听,他又通过微信搜索,加她的好友,申请发过去始终没有被通过,他把办公椅踢翻在地,拿了外套直接下楼,亲自驱车前往她所在的住宅小区。
一排排窗户仍旧像小怪兽的眼睛,十二层中间第四个窗户却一片漆黑,按了许久门铃也没人应答,他靠在门边吸了支烟,百无聊赖的拨弄了一下门上卡通的玩偶,高大的身材有些微微弯着。
对面邻居的门仍旧开着,电视的声音有些吵,一对老夫妻牵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耳朵比格犬出来,侧头对他打量了一番:“你找小殷是吧?她都三天没回来啦。”
“她去哪儿了?”薄行简掐了烟,嗓子有点儿哑。
“不知道,这些人家也不跟咱们说,兴许是旅游去了吧?”老太太刚回答了一句,那狗就猛地向电梯方向跑去,老两口紧随其后,一瞬间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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