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富放下手里的成绩单,把视线放在班级的同学身上:“大家都要跟阮眠同学多学习学习,不光是钢琴弹得好,人家学习也很不错,英语不光是咱们班第一名,也是入学考试年级第一,整张卷子只扣了两分。”
班级里霎时一片哗然,原本大都埋头执笔学习的同学也回头看。
官湖的入学考试是自主命题,分值都按高考总分制换算,甚至参考率一部分高考基础真题,能考到这个分数的自然少之又少。
阮眠被夸得有些不自在,可林学富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宛若三千飞流完全没有停下之意。
“我们一班就需要这种全面发展的人才!大家要知道,高中已经不是以前初中的义务教育了,你们都是被筛选过才进来的,以后进入大学……”
“林一白!”
“都罚站了和谁交头接耳呢,还有没有点学生的样子了!”
林学富猛地一拍粉笔擦,粉笔灰扬在空气中,慢慢悠悠落了第一排的同学一头。
教室靠走廊一侧的窗户大敞着,林一白从外边探进个头来,笑嘻嘻:“这不是以前老同学路过吗,我让他也和咱们班阮眠同学多学习学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
“我看是你想去教务处好好发展!真是……”
……
“卧槽周枉!”
“他在看你吧!”
段小敏的声音轻而易举盖过林学富的,阮眠侧头看出去,逆光,下意识微微眯起眼。
视线里的人已经转头,压着眼眸,一身黑色,像是俯视众生的角度。
台上林学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话题。
“同学们,现在刚开学,学生会、广播站、学生社团都会在晚自习的时候过来宣传,大家劳逸结合,学习之余也别忘了培养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过……”
段小敏脑子里的想法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眠眠,你要不要报音乐社团呀,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进。”
“想试试广播站。”阮眠说完,又问段小敏,“你呢?”
“我想进学生会,到时候查考勤卫生多酷啊!”说到一半又皱眉,“不过广播站感觉也挺有意思的,就是竞争太大了……”
—
下午放学,老师难得没拖堂,阮眠犹豫几秒,还是上了楼。
教学楼呈H型,东西两楼被中间交汇的楼梯和教师办公室连接到一起,高一在四楼,高二要高一层,阮眠初来乍到,甚至都还没把这栋楼完整走过一遍。
高二17班在东楼和楼梯口.交汇处。
大多数班级都已经放学,阮眠一路穿行在人群中走过去,停在教室门口。
刚下课大家都还没走,教室里拿着拖把打闹的、大声说脏话的、甚至还有小情侣坐在靠墙的位置贴着身子卿卿我我,和一班很不一样。
阮眠找了个穿着校服往外走的同学问:“你好,麻烦帮我叫一下周枉。”
那人头都没抬:“下午没来上课。”
话倒是说的熟练。
“那……”
她话没说完,那人没理就径直走了。
紧接着后边跟着出来几个人,像是听见刚才的对话,勾肩搭背看着她戏谑地笑:“同学找周枉啊。”
阮眠看向他们,为首的男生染了个学校不允许的黄毛,高调反叛的很。
她一愣,继而点头:“嗯。”
“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放在他桌子上吗?”
黄毛扫了一眼:“周枉不爱喝这个啊,下次换点儿东西送吧,找哥,保准帮你送到他手里。”
他转头看着旁边的朋友笑:“毕竟不能亏待美女不是?”
阮眠反应了几秒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皱眉:“这是他让我还他的。”
可恶。
明明周枉自己不要现金。
黄毛只觉得这句话好笑:“之前没在官湖见过你,高一新生?”
阮眠点头。
“你别生气啊,学校喜欢周枉的人太多了,我们班人都被来送东西的搞得特烦。”一番话像是在安慰心碎女孩,“我看你这么漂亮,我帮你一把说不定……”
废话真多。
阮眠心想。
背后有人推搡了一把黄毛,两个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什么。
黄毛再转过来时问她:“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阮眠。”
“哦——”黄毛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伸出手,“牛奶给我吧,要不我帮你给周枉打个电话?”
阮眠当机立断拒绝,烫手似的飞快将牛奶给他:“不用了谢谢。”
说完就转身疾走。
“哥你还问她名字干嘛,高一一班学霸啊,还会弹钢琴,昨天晚上就成学校新晋女神了。”
“操.我他妈怎么知道!我昨晚和窦佳丽吃烧烤呢又没在学校。”他说着打开微信,找到联系人等电话接通,“他们关系真的好?我怎么没听周枉提过……”
“我今早真看见枉哥林哥和她说话呢,那么好看不可能看错的。”
电话接通。
那头的声音压不住的哑:“什么事?”
黄毛听出不对劲,问:“你在哪呢?又出事了?”
“医院。”
“你受伤了?”
“我爸。”火机摩擦的声音清脆,“手骨折了。”
“又折了?你还是多劝劝你爸吧,找份工作别闲着就没这么多事了。”
那头没说话。
黄毛叹了口气,开口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刚有个叫阮眠的给你送了瓶奶,长得贼几把漂亮,你俩认识?”
那头安静了半晌。
传来一阵不可置信的低笑:“她真来了?”
“来了就来了哪有什么真的假的,你被你爸气坏脑袋了?”
“她人呢?”
“走了,跟我碍着她眼似的,走的贼拉快。”
周枉又笑:“放我抽屉里。”
“行。”
“等等。”
“嗯?”
“你等会儿回家过来我家一趟。”
“行,我让我妈多做几个菜一块给你带过去。”
“顺便把牛奶也带来。”
“嗯……操?!”黄毛反应过来,“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天气热,会坏。”
“你什么时候还爱喝牛奶了我怎么不知道啊。”黄毛戏谑,“行啊兄弟,你这是情窦初开fall in love了啊。”
那头声音带了笑:“滚,土狗放洋屁。”
“操……?”
“你丫才是土狗!还是兄弟不?要我说……”
嘟嘟嘟——
“又他妈挂这么快!”黄毛无语,“给你惯的,什么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