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
厌诸闻言先是一愣,思索后沉声道:“大王,您不会真的相信羖傲的话吧?”
藏地王不置可否。
“大王。纹吉老弟虽然为人有些高傲,但却是不屑于说谎的。反倒是羖傲,不过一阿谀迎逢之辈,只怕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自保而编出来的!”
原来羖傲早在回来复命之前就已先秘告了纹吉一状,言辞闪烁,暗示藏地王纹吉私藏丹药云云。此事厌诸业已知晓。
“嗯……”囚喜依旧皱眉,“你应该知道阴阳再造丹是什么丹药,为了这种神物,即便是说一次谎,那也并不稀奇。”
“这……大王,可是纹吉也并不知道这丹药的具体功效,为了一枚不知名的丹药背叛大王,只怕没有冒这个险的必要吧?况且纹吉自己孤傲惯了,这些年来也并没有培植亲信的手下,此时会有突然背叛大王的理由吗?”
囚喜伸出枯瘦的手掌,捋了捋额前的一缕白发,叹息道:“唉……掩了二十年,只怕……终究是有人开始察觉了……不知道现在会有多少人在算计着我这颗头颅?”
“大王!”厌诸再次伏身抱拳,“大王不必担忧!若有宵小不知感恩,想于此时背叛大王,厌诸必先一步摘了他的脑袋!”
囚喜转身状似踱步,却是暗中斜目观察厌诸神色,一边权衡厌诸话中有几分真假,一边颔首赞道:“好,好。如今也唯有你是我最可倚重的人了。”
厌诸不知囚喜其实对他也有着几分防范,闻言露出感动之色,恳声道:“大王曾救过厌诸性命,厌诸这条命便是大王的。赴汤蹈火也必助大王重回巅峰,带领我等建立妖国!”
“好。好。”囚喜轻拍厌诸肩膀,似是对厌诸的表现比较满意。
“大王。那如今之计该当如何?九妖歃血炉还在冀州,是否要属下带人去抢回来?”
“不必了。”囚喜叹息一声,“即便抢了回来,也再没机会在妖祖福地炼丹了。机会只有一次,看来……只好行第二套办法了……”
“这……”厌诸有些犹豫,“可那老秃贼倔强得很,即便是扣住了他全寺僧人的性命,也难保他不会临时反悔,来个玉石俱焚。”
囚喜摇头:“若再有别的办法我又如何愿意冒这个险?可我这二十年间遍寻天下良方,此时恐怕……也只有藏教的活佛转世大法能够助我重造经脉,再回巅峰了!”
“大王。”厌诸还是有些担忧,“不如……让我再调教那老贼些时日,等他有了畏惧之心,才好放心让他……”
囚喜拍拍厌诸肩膀,止住他的话语,平静道:“不必了。土登嘉措毕竟是一代高僧只怕难如你意。况且时间已经不多,此次冀州事败人族必已有了警觉,若不早日施法只怕夜长梦多。”
随后一振衣衫,原本身上的颓败之气竟是瞬间一扫而空,囚喜抬首望向自己的王座,朗声道:“若天命不允,你便带领我族潜伏藏地再寻良机。而若是天命在我……我必封疆列土重建妖国!!”
厌诸一跪到底:“愿,追随大王左右!”
……
另一边。纹吉与雪亲并肩退出大殿后却是没能走掉,而是被雪亲邀请到了她的府中。
此处比邻湖水,桑林掩罩,湖面虽然不大,但已是藏地内难寻的一处好所在。
湖中的一座竹亭中,雪亲屏退妖仆亲自为纹吉点茶添水,一边为纹吉殷殷介绍自己在湖中养殖的花木。
此时的她语气娇柔,眉目含笑,气质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纹吉有些不敢直视这冰山雪融后的笑颜,端坐与对面,心中暗暗纳罕。
藏地众妖皆知,雪亲乃是藏地王的阁内之人,只是未称妖后罢了。兼之性情冷淡,平日里对自己也常常是不假辞色,今日这是怎么了?
“纹吉兄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