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山路湿滑难行,姚荺走了一个时辰便就走不动,而鸳鸯自小在乡间生活,倒也能走惯这山路。
司马措有些焦急,他们还没走出白云山的范围,这样很容易被司马御追上。
“我抱你。”司马措抱起姚荺。
“是我拖累你。”姚荺不禁自责,她不会功夫,又没脚力。
“我们夫妻间说什么拖累不拖累,这是我做郎君的责任。”
他说话时,口鼻中喷溅的热气都洒在姚荺的面上,顿时姚荺面红耳赤,将头靠在他怀中。
鸳鸯在后面看见,心下甚是欣慰。
走出一段路后司马措呼吸明显急促,喘息明显,姚荺知他累了忙劝他放下自己歇息。
她虽身轻,但还是有一些重量,而且上山路上,比平地上更显重。
“不行,翻过这个山头才行。”
他抱着姚荺继续向前走,汗珠从他额头像雨点滑下,姚荺伸手细心地擦去。
司马措并不后悔离开天枢宫的决定,其实他一直在考虑李正成说过的话,以他目前的情形,只有离开天枢宫才能有出路,否则就只能困死宫中。
他手中无一兵一卒,便连大臣都明里暗里向司马御靠近。
虽然前路漫漫 ,任重道远,可会有一线希望。
他向姚荺一笑,嘴角勾起,那样子真是俊极了。
直到翻过白云山,前面是雷神山和西王母山的交界处,三人才在这里停下来。
此时天已经朦朦亮,姚荺去溪水里湿了绢巾,给司马措擦脸和脖颈。汗流到脖颈里,那滋味特难受,不知是痒还是热。
“陛下,我们在这里安全了吗?”鸳鸯怯生生地问道。
“不算特别安全,不过要找到我们也不容易。”
山高林密,道路难寻,不通车马,要想寻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是以司马御那人来讲,他有很好的运气,什么事对他都能发生。
一只野兔从树林中窜出来,司马措立即搭弓拉箭,箭落那野兔便倒地。鸳鸯屁颠过去拾起来,还掂了掂重量,至少有三四斤重。
当下司马措在溪边将箭羽取出,在溪水里洗净,晾晒在岩石上,然后着手将野兔剥皮开肚。
姚荺和鸳鸯则去拾柴,就在溪水边将野兔烤了。
吃完野兔后,众人都有了力气,鸳鸯将包袱里的两个水袋都灌满溪水。
“我们要往哪里走?”姚荺眺望远山,这里已经看不到洛邑,群山连绵望不到尽头,云雾缭绕,犹如在仙境中。
司马措伸手指向前方,道:“西南方向是雷神山,西北方向是西王母山,接下来我们要翻越西王母山。”
“我们要去西北?”
“应该说是塞外。”
“好啊,去塞外放马牧羊。”鸳鸯欢喜地拍掌。
姚荺打趣她,道:“你会放马牧羊吗?”
“马是没放过,但羊我可放过,我小时家里养着几只羊,每天赶到山里去吃草,夜里再赶回来。”
“塞外的羊可是几千只的,你能放得过来?”
“几千只?”鸳鸯咋舌,她以为顶多几十只羊,但要是几千只可真就办不过来。“陛下,我们要一直翻山吗?怎么不走大路?这山路太难走。?”
“傻丫头。走大路我们不出两天就被抓回天枢宫,沿着山路走到太行山,然后一直沿着太行山向西北方向,我们就可以到塞外。在这大山里,要想抓到我们可不容易。”
这天下皆是司马御的人马,光是进城出城就很麻烦,很快他们的画影图形就会下发到各州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