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宫的烛光一夜未熄。
鸳鸯在院子里也呆了一整夜,虽然身体很疲倦,但心里却很开心,她终于帮到姚荺。
这时她觉得同意做赵常侍的对食,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门吱地一响,司马措出从屋子里出来,面上溢着舒心的笑容,鸳鸯赶紧屈身行礼。
“好好照顾皇后。”说着,司马措便走了。
鸳鸯听到司马措说的是皇后,心下更喜,看样子姚荺有机会重登后位。
她赶紧进入屋子,姚荺在床榻睡得正香,她的发丝并不凌乱,床榻上也无褶痕。“咦!他们没有那个吗?”想了想,鸳鸯猛地拍了自己的腿。
是的,姚荺正在病中,自然是要等身子好了才可行房。
此时鸳鸯也困得不行,半蹲在床榻前睡过去。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时才醒,姚荺经过昨天的休养,今日精神强了许多,但身体仍虚,不大得力。
鸳鸯煮了燕窝粥,细心地喂给姚荺吃。
“太医说了,多吃燕窝,身子就会越来越硬朗。”鸳鸯觉得自己帮了姚荺,心下极是开心。
姚荺凝视鸳鸯欢喜的面容,昨夜她与司马措约定一起离开洛邑,去那人烟稀少的地方过日子。
这宫里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姚荺实在舍不得鸳鸯。
鸳鸯单纯,头脑简单,一个人在宫里难免会被人欺负。所以如果要走,也必须安顿好鸳鸯的归宿。
可是鸳鸯情定司马御,这又如何是好?换作是别的任何一个男人,姚荺都有可能帮鸳鸯办成。
屋子被阳光照得光堂堂的,鸳鸯的脸上浮起了红色。
“殿下,你怎么这样看我?”鸳鸯嗔道。
“我在想怎么把你嫁出去?替你找一个好男人。”姚荺笑道。
鸳鸯舀起一勺燕窝粥,送到姚荺的唇边,道:“这事殿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作主便行。”
“你自己怎么作主?我知你爱慕西陵王,偏西陵王对姻缘一事漠不关心。”
“殿下,你这么急着要把我嫁出去吗?是容不下我吗?”鸳鸯眼圈一红,眼泪便落在手里盛燕窝的碗中。
姚荺赶紧伸手揩她眼角的泪,道:“你怎么还哭了?我何时容不下你?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的终身着想,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以后我不在时你也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你不在?殿下,你要去哪里?”鸳鸯失声道。
姚荺惊觉失言,赶紧道:“我不去哪里。只是打一个比方,你终归要嫁人的。”
“殿下,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主意。”鸳鸯忍住没说出自己要当赵常侍的对食。
“鸳鸯,你去把赵常侍找来。”
“殿下,你找他干嘛?”鸳鸯吃了一惊。
“我有些话和他说。”
鸳鸯料着姚荺不知自己要给赵常侍做对食的事,料着是有其他事,便就点头答应下来。
申时赵常侍才来,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归他管,忙得他一整天都没歇息的时候。
虽然放权给手下的人,但那些人胆小如鼠,像分派宫女去各宫当值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结果还得他来办。
姚荺坐在院中的树荫下纳凉,赵常侍审视她的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是有了。
“殿下,叫臣来所为何事?”赵常侍微微屈身行礼。
此时,鸳鸯已被姚荺借故打发到甘露宫去取东西,整个出尘宫就只有姚荺和赵常侍。
“我想见西陵王,请他夜里来一趟。”
赵常侍无语,比起弄不清司马御对姚荺的态度,姚荺对司马御的态度更令人难以琢磨。那天姚荺在萧远面前,明显有着揭穿司马御就是杀害萧青的罪魁祸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