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离的确觉得那些糖肯定能赚钱,而且卫栀好像有很多不同的糖,哪怕是南征北战且受过皇家无数赏赐的他,也从未见过吃过,更遑论这座小城里的人。
“嗯?你的意思是?”卫栀心里冒出了点小小期待。
“我负责铺面,你负责货源,我和你共同经营。”
阮离又补了一句:“但我没有经商的经验,稳定的货源也比铺面重要,所以经营上你决定就行。”
卫栀隐隐觉得他好像应该再问问她什么事情,但她一时没想起来,只觉得这个建议还有点靠谱,因为他真的有钱啊!
“你认真的?”卫栀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我们可以各自以银钱入股分成。铺面解决之后,你觉得初期成本要多少?”
“我也没经验……你决定吧,钱多就多进些货,少就慢慢来,都可以。”
“那就五百两吧。”
阮离也没做过生意,不知道其实在这个小城里做开店要不了那么多钱。
但他想着她之前的糖和纸巾都不算太贵,除了进货应该就只有装修店铺和雇人需要钱,把生意做起来应该够了。
“那我们五五分?”卫栀试探地问道。
二百五十两启动资金也是很大一笔钱了,她可能还得开口找他借。
“三七吧,我三你七。你的货源就能占两成以上了,另外为了货源保密,还要麻烦你雇些能信任的人负责货物的采买运送,这也算你出的成本,所以你出二百五十两占七股。”
卫栀猛地想起,阮离完全没问她关于货源的事,反而主动说起她的货源要保密。
“可我全部家当只有……”卫栀觉得人比人真的气死人,都是经商小白但扛不住人家有钱啊。
“我可以先借给你。下午我就让人去支五百两银子给你。”
“不对吧,你的三成成本是一百五十两,加上借我的钱给我四百两就行了,有两成不是货源吗?”
卫栀暗暗想道:看来阮离数学可能不太好,账本不能让他管。
“多的就当祝我们开业大吉的彩头了。”
“……那个,你就不问问我的货源吗?”
“你只需要保证稳定的货源就行,别的都不必告诉我,也不必告诉别人。”虽然阮离没经过商,但他从小学习武艺,也知道有些秘籍是不外传的。
而且他觉得卫栀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他不习惯窥探别人的秘密。她不说的,他都不准备问。
“可万一别人问起……”那些东西总还是有些扎眼的。
“不必理睬,不愿说就不必说。我也会派人暗中护你周全。”
阮离瞥了一眼卫栀还拿在手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继续说:“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去确定一下用哪个铺子,也还需要重新修缮布置一下。”
“行,不着急。”她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争取先把销路打开一些,比如酒楼的订单可以谈得更大点。
卫栀觉得事情的走向变化得太快了。
她本来只是想问一下铺面的价格好给自己的存钱大业搞个目标,稀里糊涂地就把合伙人找到了,分成都谈好了,而且她还是觉得自己占了阮离的便宜——
毕竟哪儿有人借钱开店还分大头的?
“呐,这个,吃了对身体好。做生意还是挺费心力的,我们俩都要把身体养好。”
卫栀把手里的阿胶糕和玫瑰枣递给阮离后就匆忙走了,她准备去厨房做几个菜犒劳一下没胃口但有钱的合伙人。
*
阮离回了房,看到桌上展开的御信。
老皇帝言南方流民不断往明城靠近,均被沿路县令关闭城门挡在城外,怨气甚重,一路生事。而阮离所在的长乐县,恰好在一批流民的行进路线上,一月内便会陆续抵达。
他希望阮离能解决好长乐县附近的流民问题,免他们继续受颠沛之苦。
信里一句话不提朝廷是否会出钱出力,只在字里行间透露出“你要设法把事办成”。
可偏偏,阮离从京城离开前,老皇帝说:“爱卿此去只为修身养性,不会久待,行李不必多带,以免路上累赘,拖累爱卿身体,徒惹朕与朝臣担忧。”
言外之意就是——钱别多带,我担心你拿去招兵买马。
老皇帝是阮老将军作主将,带兵推翻了上一个昏庸□□的皇帝之后扶起来的,他也因此一直忌惮阮家。
如何得到的,便怕会同样失去。
阮离也不是重物欲的人,原本也做好了一去不回,死前躲个清静的准备。所以他和沈云松一人只各带了一千两现银以备不时之需,五百两银票,五百两银锭。其他的都还留在京城将军府里。
即使皇帝不说,阮离也会想办法安置流民。但若不设法让他们安家落户,两千两实打实用完了怕也只能暂解燃眉之急。
只能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