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唱并没有直接走入车马行,而是在周围的街上来回转了两圈,看似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这也让王嬛感到不解。
走到门口了,还不赶紧进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第三遍绕过来的时候,陈唱这才停住脚步,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张记车马行!
一进车马行,陈唱和王嬛便听到一个赤膊的汉子发牢骚抱怨,七八个肌肉虬结的汉子围坐在那人的身边,中间摆放着一张黑乎乎、油光锃亮的矮几,上面放了几个粗瓷碗。
此时,天色尚早,日头晃得厉害,还有几人躲在屋子外的廊檐下打着盹。
这倒是让陈唱和王嬛感到意外,外面人喧马嘶看着十分的热闹,怎地进到这车马行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现在老百姓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咱这开车马行的,一年赚下来的钱勉强能过日子。上面不断地加税不说,便是这些豪门大户也是变着法儿地欺负我们,行脚商人租车马代步倒也规矩,那些有权势的价钱虽然也出的公道,但是损坏了车马也不赔,你们说说,这样下去,咱的牛马伤的伤,残的残,车架损坏,还有谁来租咱们的车马……”
那赤膊的汉子越说越气,吐沫横飞,脖子梗着,脑门儿上的青筋暴露。
他周围也围着五六个肌肉虬结的汉子,各个面色愤然。
王嬛小声提醒:“这几人应该都是赶车的车把式。”
陈唱点点头,有几个汉子的腰间还插着马鞭,其身份不言自明。
两人当即并不上前,只是站在一旁旁观倾听。
有人对着那赤膊汉子接口道:“车马行的钱不好赚,不如寻一些其他的门路,大街上”
那赤膊汉子继续又道:“你们发现没有,满大街都是一个女子的画影图形,听说是江陵城里高门大户家的小姐,新婚燕尔的就被歹人劫走了,她的丈夫花费重金寻人,啧啧啧……兄弟们都将眼睛放亮点,莫要让钱白白地从眼前溜走了。”
有人插话道:“我刚从江陵赶回来,江陵城里全是画影图形,听说还聘了不少的人在找,大手笔,绝对的大手笔……”
又有人道:“看来这位小郎君对妻子感情至深,不惜花重金找人。”
“那是,我听说那楼小姐是江陵有名的才女,人长得漂亮,还知书达理,啧啧啧……要是有这样的妻子,也得倾家荡产去寻人。”
“倾家荡产倒也不至于,楼家在江陵虽然不是顶级高门大户,家底儿还是有的,不会伤筋动骨。”
这时,赤膊汉子继续说道:“各位兄弟,听说那楼小姐的丈夫已经到了江陵,还带来了江陵衙门的捕快。那捕快据说姓王,厉害的很,威武非凡,这几年落在他手里的大盗飞贼可不少。就说前两年传得沸沸扬扬的库银大盗郑巧儿吧,还不是乖乖伏法。”
有人急不可耐催促道:“快说说,他是如何抓到郑巧儿的?”
“郑巧儿高来高去飞檐走壁,轻功了得,一见有人追来,纵身上墙企图逃跑。一丈多高的高墙,那位王捕快也甚是了得,一个箭步就蹿上去了,当真是比狸猫还轻。”
赤膊汉子唾沫四溅道:“嘿嘿,那郑巧儿如何肯束手就擒,回首就是一把暗器青子打来,那王捕快更不得了,兔起鹘落之间,在空中手接脚踢,甚至还用嘴接住了对方的一支飞镖,当时差点就将那郑巧儿惊得从墙头上滚落……”
“郑巧儿,想必是位女飞贼了?”
赤膊汉子道:“正是,听说美若天仙,娇艳动人,那脸蛋儿、那身段儿……比你们家中那些黄脸婆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嘿嘿,那些青楼妓馆中的花魁只怕也是多有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