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啼划破寂静的村庄,露白雾晓,早春凌晨的天色依然有些漆黑。
虽然才凌晨五点,但几乎所有人都起了个早。
家家户户提着大大小小的包点、番薯和卷粉之类的等在空地上。
江皓背着破旧的布包,脚上还是那双磨薄了底的布鞋,笔直的站在空地中央朝不远处张望。
小力和村里的四个青壮年背着包慢悠悠走着,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嘴里叼着几个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
“蛇仔明,看你那黑眼圈,昨晚跟嫂子奋战了一晚啊?”
小力没羞没臊的开着黄腔,倒把众人的睡虫都赶跑了,瞬间都打了个激灵。
“要你管,滚!”蛇仔明向来人狠话不多。
“奋战是什么意思?”开口的人长得憨厚老实,话却问得生猛。
“番薯昌,都23的人了,还真是没见过猪跑,来,大佬给你讲解一下。”
小力搭着番薯昌的肩头,假装耳语,却忽然大声嚷嚷说:“奋战就是跟女人不睡觉,干那事到天亮!”
“哈哈哈哈......”
几个小青年一阵哄笑,蛇仔明一脸坦然,反倒番薯昌脸红到了耳根。
“想当年,我也是折腾到天亮的。”一男的叼着一根草,流里流气。
“吹水辉,少吹两句会死咩。是个人都知道你中意村口阿兰啊,人家就是不理你。”
一个个头壮实,二十出头模样的男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吹水辉的背,差点让他打了一个趔趄。
“你系未想死啊,牛精强,成天拆我台,崩口人忌崩口碗你不知道啊。”
吹水辉掐着牛精强脖子,俩人嬉笑扭打起来。
“去了省城,哥就开荤给你看。”
吹水辉自信满满,即使他追了阿兰三年,阿兰还是不为所动。
江皓瞄了眼办公室的老式挂钟,朝他们喊道:“别闹了,集合了。”
村民们纷纷拿着东西站在一旁,热切的眼神里包裹着淳朴。
听见动静,张武立刻从办公室那仅有一张破草席的木床上跳起来,一边提着来不及拉链的裤子,走出了屋外。
深夜不寐,又几瓶双蒸米酒下肚,昏睡一夜,差点误了大事。
张武拨了拨稀疏的发根,沾满发油的双手使劲抹了抹满是横肉的脸。
“人都齐了吧?你亮叔开拖拉机载你们到县城,再转大客车去省城。”
“张队长这么舍得,我以为我们要徒步去呢。”小力笑得见牙不见眼。
“徒什么步,等你们去到,人也早溜了。”张武没好气的回道。
江皓掏出身上的钥匙和账本,递给张武。
“采茶队的家当,你保管。我不在,你脾气好点。还有,帮我照看我妈。”
“我还能把自己家当给毁了?放心去吧,等你们回来喝大酒。”
所有人一拥而上,往他们怀里塞包点和干粮。
“这个你们带上,做的包子,还热的。”
素姨一丝不苟的白发整整齐齐盘在头上,就连包子也褶皱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