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已经记住,他不会再让你担心,这里有一盒银碳,与干柴交替而用应是能撑过冬季。”他将一雕刻着花纹的木盒递到老妇面前眼中有暗光闪过,随即恢复正常。在他身后张文抱着干粮满脸的不情愿,他将之拿过后放在木盒之上,说:“这里面的干粮不是很多,省着点吃再加上存粮应该足够。”
崔道端将老人搀扶进屋,在老妇准备拿东西时萧末擦身拿起跟在身后进了屋。对此雪中送碳之情,饥中赠饼之情,夫妻二人感动异常,若不是萧末及时扶住怕是要下跪感谢。
“太谢谢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此番援助我二人,如此善举定有好报。”老妇的眼眶甚至有些微湿,忙挽留他们在家中住上些许时日。
“不必留了,小兄弟还要赶路,你如此善心若是信我,便从荒山而行,我可担保先前的话属实,荒山之妖已不在。”
老人说的情真意切,屋外语蓉他们还在等,简单告辞一番便上马出发。他与崔道端于马前带路,方向明显偏离襄州,张文有些慌,忙问道:“公子不会真要去荒山,那老人的话是真是假还不知道。”
“他的话真真假假,荒山可行倒是真的。”
“可是有反应了?”
“嗯。”
“......公子,崔道端,你们两个孤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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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插曲而过他们已到荒山,语蓉兄妹坐会马车内明显感觉不同于先前的摇晃。送走老人已日上三竿,接下来疾赶而行,今夜还不知是否能到临木。这条路虽近但多年来没人走过,已没多少人知道所需花费的时间。
而近乡情怯,得知今明便能抵达后贺夫人有些紧张,她私自逃跑离家已经整整十五年,她的父母不知身体如何,是否还健在,她还记得偷跑前的闹剧将身体不好的母亲气得晕眩,她的病便是遗传自母亲,无药可医的顽疾。她手心冒汗握住一左一右的两只小手,来增加力量。当年家中还有年幼胞弟胞妹,此去经年不知他们又是一副怎么面貌,如今是否成家立业,生活如意。
此时再细看当年所作所为只觉可笑,认定的天崩地裂也要选择的路,只是太年轻被一腔激情所刺激踏上的误途。
如今回家那些被她伤害的家人是否还能认出她,是否还会让她再次踏进家门,她好害怕。
“娘,外祖母和外祖父凶吗?”
对上一双不安的眼睛,贺夫人才发觉,两个儿女是第一次到陌生环境,心中恐慌或许不比她少。这些年她一直怕触景伤情不提娘家的事,如果不是这两年丈夫几次三番将语蓉拉到人牙子那,她是不会下回家的决定。
“他们都是很慈祥很爱我的人,只是娘深深的伤害了他们,这次......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原谅娘,接纳娘。”
她的语气有些低沉,强撑着笑容。
“没事,娘,要是不能回你的家,我们就去其他地方,有娘在,我们就有家,和其他人相比只是少个房屋。”
这话让她醍醐灌顶,看着两张花儿似的笑容,她终于安心的笑了出来,再次回家很害怕,可是她并不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支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