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必须胜利的理由。
她胜了,丁明媚的儿子还有活路。
她若败了,她的子女必死无疑。
掌宫太监伏身叩首送走太后娘娘,刚站起身,被远远打发到后院的小内侍凑过来,低低问道:“干爹,里头这位,咱们以后是怎么个伺候法儿?”
“以后?哪还有什么以后!”掌宫太监冷冷哼了一声,回想起这些天从屋里传出的侮辱谩骂,尤为解恨道:“从现在开始,吃食、水,都不用再往里送了。皇贵妃不舍先帝,绝食相随。”
*
嘉和四年,秋。
皇帝弱冠,正式亲政。
从明天开始,丁明锦就再也不用上朝了。
“奴婢听说,皇上把前两日上折子对您言辞不敬的御史叫到御书房骂了个狗血淋头!”卿云虚扶着她,宽慰道:“皇上与您,始终是一条心的。”
随着皇帝年近弱冠,这两年朝中不少人开始坐不住了,有的怕她这个太后贪权不放,有的单纯就是想向皇帝献媚邀宠,前朝后宫,对她的微词日益见多。
丁明锦走到桥中间,驻足。时近黄昏,已耗掉大半热力的太阳斜斜挂在天边,将沉未沉,闲散地给周边的云彩镀上一层暖融光晕,一切看起来平和美好。亦如她现在的心境。
“若是连这点挑拨他都经受不住,那些年的苦他就白吃了。”
卿云束手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心中也颇多感慨。
屏退随行,只留下卿云陪着,两人静静赏着黄昏下的湖景,恍惚间,丁明锦有种又回到年少时的情景。
“卿云,皇上会是个好皇上。”丁明锦缓声道:“他永远也不会步先皇的后尘,这样就很好了。”
卿云心头涌上一阵酸涩。临朝听政这几年,面对所有的质疑和微词,她始终听之任之。不在意只是其一,卿云清楚,她也是在考验皇上。
一边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一边是多年相依为命的母子亲情。
好在这一次,她家姑娘没有再被辜负。
卿云暗暗庆幸。
“娘娘,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卿云说道。
丁明锦闻言只笑了笑,暖融的云霞映入她眼底,蓦地一阵眩晕袭来,她身体斜斜一栽,竟就这么从桥上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