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鸢被这直白拒绝给弄得愣住了，她怔怔看着苏湛，尔后抿着唇瓣，心里很委屈。

他知不知道，她喜欢他很久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也不明白，她知道他住在旁边时，内心有多雀跃。

此刻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冻得她变得遍体生寒，所有期待和喜悦消失不见。

苏湛皱眉更深，他不明白程知鸢为何要对他做出如此委屈，好像他辜负了她的表情。

他刚想开口再次拒绝，苏朵就从背后钻了出来，苏湛无奈，这妮子是不管热闹都喜欢凑。

他见着妹妹使劲钻出来，只好将一半门打开，视线宽敞了些。

苏朵顺势站在苏湛旁边，她抬头喊了声“哥哥”，随后看见面前的程知鸢，甜声道：“大姐姐。”

她刚刚在和哥哥玩搭积木，听见有人来敲门，就跟着跑出来，只是腿短，没能跟上哥哥的速度。

“小朋友还记得我呀。”程知鸢收敛好情绪，她低头看着苏朵，笑容清纯温柔。

苏朵点头：“记得！”

毕竟昨晚才刚见过嘛，她当然没有忘记。

程知鸢越发开心了些，她弯下腰，说道：“朵朵喜欢吃小饼干吗，姐姐送给你。”

她看得出来苏湛很在乎他的妹妹，如果小姑娘喜欢跟她玩的话，也许就能很快拉近关系了。

苏朵没有回答，她先是抬头看向了苏湛，拿别人的东西她都会先询问过哥哥。

“你放心，这都是小朋友喜欢吃的饼干···”程知鸢同样抬头，可她的话没有说完，忽然就顿住了，而且肉眼可见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刚刚苏湛只是将门打开了缝隙，她没有看见，现在一半都打开，自然瞧见了里面的摆设。

程知鸢怔怔看着铺子内，角落里有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目光阴森森就像是恐怖片里的鬼新娘。

“你，你们后面那是什么？”程知鸢想到了某种可能，声音都在颤抖，畏惧得后退了几步。

“哦，哥哥说那是客人。”苏朵顺着程知鸢目光回头看了眼，笑容童真：“大姐姐要进来看看吗。”

她却不知道，这幅笑容配上背后诡异红嫁衣，看着就让人胆寒。

“不，不了。”程知鸢脸色煞白，她看向苏湛的眼神不复以往爱慕，相反此刻有些恐惧。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心上人就在面前，她应该要保持淡定，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才好。

程知鸢心里是这般忐忑安慰自己，她眼神不敢乱看，抬眸就撞入了苏湛犀利双眸，她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这一刻，就好像她心中所有安慰都被看破了，她在害怕他，她怎么能害怕一个自己喜欢已久的人，似乎在告诉她这份喜欢就像镜花水月，很虚假。

苏朵见她愣愣的像失了魂般，疑惑道：“大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程知鸢惊的回神，她飞快垂下眸，声音涩然，“今天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

她说着，慌乱转身就是急匆匆跑走，似乎要逃离这里。

苏朵探出头过了门槛边，见着程知鸢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她抬头望向苏湛，迷茫道：“哥哥，大姐姐好像很害怕我们。”

她年纪虽小，可心思也很敏锐，自然能够察觉到程知鸢对他们的态度变化。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她害怕会正常。”苏湛淡然关上门，牵起妹妹的手往回走，路过红嫁衣纸人旁边时它消失不见了。

苏朵想了想，摇头不解：“哥哥，我不太懂。”

“现在不懂没关系，朵朵以后也会明白的。”苏湛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等年龄到了自然会知道，现在使劲塞给她也没用。

他们和普通人本就不同，要想在这条路上走，并非简简单单的事情。

苏朵没有在意这件事，她欣喜道：“哥哥，我们明天去看相声表演吧。”

她知道相声小品，过年时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偶尔也用哥哥的手机看，她觉着很搞笑。

“好。”苏湛本意就是想这几天带妹妹出去散散心，排解被噩梦惊扰的难受。

程知鸢心慌意乱回到家，复杂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知鸢，你怎么了？”程奶奶看着孙女脸色苍白，很不对劲，关心问道。

“没，没事，就是走得有点累了。”程知鸢抬头，她倒了杯温水，坐在了程奶奶旁边。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缺乏锻炼，身子骨一代不如一代咯。”程奶奶没有多想，她认同了这个解释。

“今后我会注意的。”程知鸢笑得有些勉强，她装着好奇问道：“奶奶，这苏老板是做什么的啊？”

“说了你也不懂。”程奶奶抬头，见孙女求知眼神，她模凌两可道：“他做扎纸的，这行比较深，阴阳两界的饭都吃，你是女孩子阴气重，容易招惹脏东西，以后不要太靠近他们那家，对你身体不好。”

这后面话就是严肃语气的提醒了，程奶奶是过来人，苏老板的模样确实招女孩子喜欢。

她孙女都这个岁数了还单着，程奶奶就担心见到了会轻易迷恋上，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好皮囊确实很有用。

“原来是这样…”程知鸢有些恍惚，她对苏湛的了解确实太少太少了。

她现在有些分不清，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在高中时清冷从容的学霸苏湛，还是现在这个与普通人不同的苏湛，或者是她自己加上了层美好滤镜的苏湛？

程知鸢心里头乱糟糟的，她也不敢面对苏湛，只觉得很尴尬。

只好以要整理新家为由，说服了奶奶明天跟着过去住。

她想，她需要点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