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分钟过得很快，苏湛将刚刚路上新买回来的新鲜食材处理得差不多，烤奶也正好可以。

他拿出来，用刀分成了八块，自己试吃了一块，甜度刚刚好，吃着不会腻味，就是刚出烤箱还有些烫。

苏湛用夹子将剩余七块小份烤奶装进碟子里，中间再来点水果切片装饰，看起来很是精致好看，随即拿出去放在茶几上。

他心底本是黑暗下散发寒光的皑皑雪山，但是为了妹妹，苏湛不介意亲手拨开阴霾，种上五彩缤纷的花海。

妹妹还小，正是对家人有样学样的懵懂年纪，所以苏湛很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会给妹妹带来坏影响。

在他眼中，妹妹值得无忧无虑长大，以后是心向温暖，阳光明媚的漂亮姑娘。

“朵朵，去洗手过来吃芝士烤奶。”苏湛回头看了眼朵朵。

她现在已经构建好框架，虽然歪歪扭扭的不算好，但初学能做到如此也还不错。

“哥哥，我要做完这个再吃。”苏朵没有回头，敷衍应了句。

她盯着框架，手上还拿着两根芦苇，脑海里闪过各种想要做的形状，可就是不懂怎么下手，抓耳挠腮的很是纠结。

苏湛摆好巴掌大花朵图案碟子，又将儿童叉子放上去，随即蹲在了苏朵旁边。

他扫了眼妹妹做出来的框架，隐约看得出来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只是还没有尾巴和耳朵。

“朵朵需要哥哥帮忙吗。”苏湛没有直接伸手去帮，而是先询问妹妹的意见。

苏朵看着两根芦苇，又抬头看向哥哥，最后还是点头了：“嗯！哥哥，我不会做小狗狗的尾巴还有耳朵。”

她耸拉着眉头，神情有些难过，似乎在觉得自己太笨了，担心被哥哥教训。

“没关系，朵朵做得已经很好了，很棒！”苏湛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不想看见妹妹被打击得没有信心。

苏湛面色认真的在自黑：“哥哥在朵朵这个年纪的时候，连做这种小框架都不会呢，挨了爸爸打好几次。”

扎纸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小时候母亲种茶叶比较忙，他就跟在父亲身边呆着，每天看他扎纸，看多了很快就会自己上手。

等他五岁那年，已经学会自己扎白马，虽然没有父亲做的好，可将纸马单独放的话，外行人还真看不出差别。

苏朵本来是难过的，她听到苏湛这样说，立马抬起头，好奇的问：“哥哥是被打屁屁了吗？”

她是个乖孩子，不会惹哥哥生气，就是在幼儿园的时候看见其他小朋友被他们爸爸妈妈打屁屁，看起来可疼了。

“嗯。”苏湛淡定点头，这点自黑算不了什么。

“嘻嘻，原来哥哥比我笨。”苏朵瞬间眉开眼笑，最厉害的哥哥原来也被爸爸打过小屁屁。

可下一瞬，她收起了天真笑容，默默望着苏湛，纯净眼神就像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麋鹿，声音都小了，“哥哥，爸爸妈妈会喜欢朵朵吗？”

她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但是哥哥给她看过相片，认得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

虽然有点不开心为什么相片上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唯独没有她，但是朵朵看见只有自己和哥哥的照片，就开心了不少。

即便这样想着，可孩子想要父母是天性，偶尔看见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她心底也羡慕。

苏湛下意识抓紧了手中小狗狗框架，看着妹妹纯真脸庞，眼里闪着对父母的期待，他心里头发酸，眼尾微红。

苏湛伸手捧着妹妹的脸颊，拇指腹轻轻摩擦着，他眼里晕开笑意，温柔道：“喜欢，他们很喜欢朵朵，喜欢得不得了。”

“我也喜欢爸爸妈妈，但是最喜欢哥哥了！”苏朵小嘴一抿，眼里闪烁着水润亮光。

她忽然像个小牛犊似地扑进了苏湛怀里，胖短小手抓着苏湛衣服，泪水悄悄落下几滴。

哥哥说，爸爸妈妈他们已经去了很远的世界生活，没有办法回来，苏朵是失望是想哭的，总感觉爸爸妈妈是因为不喜欢她，这才离开的。

“嗯，哥哥也最喜欢朵朵了。”苏湛抱着妹妹，他抬起头，将眼角要溢出的泪滴倒流回去。

他尽心竭力当兄长，能够给朵朵最多的爱，最好的生活，可父母在孩子心中是永远无法代替的位置。

苏湛对妹妹很自责愧疚，每天反反复复在煎熬。

他时常在想，如果他不出来读书，爸妈就不会陪着他出来。

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简单平静的小镇上，是不是爸妈就不会死，妹妹能平安出生，她会有爸爸妈妈和哥哥陪着，是最幸福的小姑娘。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依旧只是幻想，他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悲剧，只能避免再次发生。

苏朵外向活泼，她对情绪处理得很快，一下就抛之脑后了。

她抬起头，伸出了小拇指，笑得眼睛弯弯像月亮：“哥哥，我们拉勾勾好不好。”

“好。”苏湛平复了情绪，浅笑着伸出了小拇指。

他的手很大，相比较下，妹妹的手就是小得可怜。

“拉勾上吊不许骗人，骗人的就是小狗狗。”苏朵勾着手指，晃了几下，然后拇指相互摁着，就代表约定达成。

她满意道：“我们约定好了，要是哥哥以后和爸爸妈妈一样，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我也要跟着去，哥哥不能留下朵朵。”

“好，哥哥答应你。”苏湛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宠溺。

苏朵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她转着脑袋想要找小狗狗，发现已经有了尾巴和耳朵，她眼前一亮，开心道：“哥哥，你做好了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