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忙完了工作又送走了儿子,便准备好好休息几天。
江未习惯早起,他一般起床后会在楼下公园和大爷大妈们晨练几圈,简单吃些早饭,处理一下工作后续,便会找些别的事情做。
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回国后除了孙影更是没人联系,但他早已习惯一个人,甚至是很享受一个人的时刻。
他有时候会看一会书,往往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会出去买点菜,回来研究些新菜式给儿子吃,也会为接下来的工作做些准备工作,比如写点小样找点素材,他最近常做的是画画。
吃过早饭阳光正好,江未便拿了画板调了颜料,坐在阳台前开始创作。
画画是他和儿子一起学的,也是医生建议增进父子感情的方法,以前江未总觉得和儿子没有共同语言,一起画画后踢踢的情绪明显改善了很多,江未也开始了解了踢踢的儿童世界,他在儿子天马行空的绘画里找到了许多的乐趣,一画就是多年。
一个早上过去,一片向日葵出现在画布上,在火红的夕阳下热烈而璀璨,江未欣赏片刻,又加了几片飘荡的云彩,然后满意收笔,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找到儿子的微信发了过去。
上次录制第一天就给自己打了好几通电话,如今一周过了一半了,竟一通电话都没打来,江未觉得自己像是位被抛弃的留守老父亲。
等了一会并没有消息过来,想着白天的录制应该不会让小孩玩手机,江未便收拾收拾准备下午的面试。
他找了一份工作。
他虽不善交际,这些年在国外多多少少有积攒一些人脉,能接一些普通的作曲、作词的单子,但回国后开销变大,踢踢只上学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他只能寄希望于国内市场,孙影在工作上帮了他很大的忙。
从一个小小的助理混到艺人总监,孙影的人脉可想而知。
只是他现在没以前的名气,单子不算少,但费用都一般,不过就算是以前的“姜陌”回来,现在也几乎没人知道了吧。
所以他零散接些作曲单子还是不够稳定,便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终于有一家回了邮件,约他今天下午面谈。
他洗过澡换了一身衬衫西装,再看手机时,显示有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江未拿了手机点开,屏幕上弹出一张踢踢的大花脸,他不知道在玩什么,脸上又是面粉又是彩色的奶油,连带着江未给他洗得干干净净的熊猫头白T恤都没能幸免。
他眉尖跳了一下,刚想点视频通话,便看到了发信人的头像,并不是踢踢的可爱熊猫头,而是一块吉他拨片。
这是叶采泽的账号。
之前没有仔细看,他忽然发现这块拨片的纹理很是眼熟,点进了详情页放大了看,果然,拨片右下角刻着JM两个字母。
这是当年自己走得时候落下的那一块。
回到消息界面有一条新的语音消息弹出来,他悬着指尖犹豫了几秒,点了播放。
踢踢稚嫩的声音响亮传出:“爸爸野狗哥哥教我做了奶油蛋糕,爸爸我过生日你也给我做好不好?”
江未嘴角不自觉勾了勾,然后听到了另一道无奈带笑的声音:“叫叶哥哥,你叫叔叔都比这好。”
踢踢的声音顿了顿:“可是爸爸说年龄......”
语音在这里戛然而止,接上了后面新发的一条,叶采泽的声音再次出现,用玩笑的语气道:“江先生,你觉得踢踢应该怎么称呼我呢?”
听到这里江未嘴角的笑僵了一下,他抿着唇关了手机,不打算回复了。
开车到达面试公司地点后,面试者并不只他一个,但面试流程很快,HR只问了简单的几个问题便让江未回家等结果。
江未没怎么耽搁便上车回家,只是刚走到四楼楼梯口,便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
“爸爸去哪里了?蛋糕都要化了。”
江未抬步上楼,转过一级台阶,身量颀长的男人正靠在他家门口打电话,抱着蛋糕的踢踢则脑袋抵在防盗门上,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江未兜里的手机随之响起,男人抬眼,看到江未后起身出声:“回来了。”
踢踢回头,眼里带了欣喜:“爸爸。”
一大一小两道视线落在江未身上,一句简单熟稔的“回来了”竟让他有些恍惚,好像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未曾分开,对方只是忘记带钥匙,和儿子一起等他回来。
可想到什么,江未又恢复了清醒。
“爸爸,”踢踢跑下台阶,举着手里的蛋糕出声,“给你蛋糕,我亲手做的。”
面前小小的眼睛里藏满了炫耀和依赖,江未心里一道暖流划过,接过蛋糕盒弯腰抱起儿子出声:“谢谢踢踢。”
“爸爸你干什么去了呀?”
“有一点事情,已经办完了。”
他上楼开门,抱着儿子进屋,门口站着的叶采泽上前一步,出声:“可以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