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畔沁亭内——
女子一袭白衣,乌黑秀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别住。
她的眼神柔情似水,举止投足间尽是风情,眼底却又不失寒意,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眼角旁轻点一颗泪痣。纤纤玉手轻抚琴弦。
琴音袅袅,时而如谷间清风,林间鸟鸣;时而如茫茫大漠,金戈铁马。
曲毕。
“好曲,什么名字?”白衣女子身后,一名青衣男子不知何时到来,悄然站立。
男子面若冠玉,清冷的眸,薄凉的唇;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股子慵懒。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腰间别了一柄玉笛,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提两壶桃花酿。
“情锥散。”南玥莘接过一壶桃花酿,“呦,你刚去了绯颜那?”
“嗯,去他那儿取些新茶,顺便给你们带两壶酒,存了挺久的了,绯颜说给你们品品。”莫绫斟了一杯酒,轻抿一口,笑了笑,“看来酿得不错。”
“对了,‘情锥散’不是坐静刚调的新毒吗?怎么想起来用这名字了?”
南玥莘轻抿一口佳酿:“对啊,刚才那曲子是用来控制中毒之人的。”
“怎么,有什么值得你与坐静一同编曲制药?”
“浔山掌门座下七弟子失踪,三日后在山门脚发现。”
“哦?”莫绫略有些诧异。
“这浔山倒是一大剑派,他那七弟子....是叫无涯吧,我倒是在比武大会见过两回,武功不错,但还缺点火候,想来多练练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掌门。”
莫绫顿了顿,眉头轻轻皱起,沉声道:“可那是江湖之事,本就不在朝廷管理之中,况且你一丞相何必插手,我知道,你自小便喜欢这江湖纷争和那些案子...”
“可是...小莘,”莫绫面色略显凝重,“现如今百里宏那老家伙已然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兵部尚书现如今刚被判刑,他便急于向皇君举荐曹煜,那厮野心勃勃且又与那老家伙同流合污,警刑司现如今也安排了眼线,那里头都是些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
南玥莘面无表情,内心却是一阵冷笑,那警刑司都是些什么人她难道不清楚吗?不都是些亡命之徒,江湖死士,也真是苦了那老家伙把爪子伸得那么长,将死之人...呵,她倒是期待他的手段呢。
不等莫绫说完,打断道:“阿绫,我是什么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都懂,还有,”
南玥莘抬头对上莫绫的双眸,“父亲的话我没忘。”
莫绫内心不由一怔,欲言又止,是了,她的肩上从来就担着使命,家国大义,江湖恩怨,缘起缘灭,只她是南氏一族的血脉。恍然间,莫绫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触手可得,却又离他好远。
父亲的话,南玥莘永远都不会忘。
那一夜,南玥莘抱着满身鲜血的南恒楸,坐在雨中。
“小莘...答应爹,别去恨他。”南恒楸胸口不断涌出鲜血,南玥莘用手紧紧捂住,血是那样的冰,可她却感觉比那火燎之刑更为炙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烧着她的心。
“呕——”又是一滩血吐出。
南恒楸吃力的缓缓抬起手,南玥莘紧紧握住那满是鲜血布满伤痕的手,千言万语皆哽在喉咙,什么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