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秦红玉还没出门,站在屋里不辨方向,磕到了手指,佯装气恼,“你小子,皮痒了不是?”
他上前扶她出门,却被秦红玉捏住耳朵,小劲拧了一下:“你与我老实些。”
“姐,我就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
“哼。日后早些歇息,考不中科举倒没什么,别把自己熬出病来,还有这蜡烛贵着呢,你省着用!”
萧华闻言只得听从,送她走到厢房,却被秦红玉推出厢房,他站在门外愣了下,一脸无辜道:“姐,这是我的屋子!”
转瞬,门开了,秦红玉羞恼无比,借着微弱的月光见萧华早已经跑远了。
“二姑娘。”此时睡在厢房外室的婢女钟灵朦胧醒来,听见二人说话,“可是口干了?我与你倒点茶水。”
“你不必起来了,睡吧!”
秦红玉这才意思到自己被耍了,顿觉这小子越发无赖起来,敢调戏自己,胆子越来越大,银牙一咬,明日再与你计较。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萧华起早背了会书,吴妈煮了早饭,阿秀过来伺候他提前吃了,早早去了学堂。
秦红玉姐妹素来有个爱睡懒觉的习惯,待她起床后问了一声,得知萧华早去上学了,哼了一声,正在给她梳头的钟灵,吓的一激灵,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
……
连着三五天,秦红玉没有找到逮着他的错处来,多少有些意外。
萧华始终早出晚归,晚饭后就在书房读书写字,除了每日与秦碧玉下棋娱乐外,并无别的去处,甚至几个外面的小伙伴来找他出去玩,他也不曾过去,近乎与那些街上的小子断了联系。
似乎他真心喜欢这枯燥无味的书籍,终日将头埋在里面,极为上进。
这让秦红玉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心。
“回禀二姑娘,这些天小的们一直轮班盯着,不会有错!三郎平日里除了去学堂,就是回院子里,哪也不曾去过。”
“就连学堂里的,我们也打听了,三郎最是用功,与一个叫罗胜的童生走的近,再无别的了。”
两个门子站在大堂内,低着头答话,小心谨慎,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怕二姑娘。
“好了,你们继续盯着,这些是你们的赏钱。务必要仔细些,别漏了什么!”
吴伯站在秦红玉下首,见她示意,向两个门子挥挥手,二人刚紧退下,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待两人走后,吴伯才又开口。
“我看三郎也是真心向上的,这份努力劲,难能可贵。”
秦红玉不想听吴伯说这个,摆摆手,让吴伯下去了,此时堂中仅有秦碧玉和贴身的丫头钟灵,轻声问道。
“他是诚心向学?”
秦碧玉素来听她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姐姐,三表哥他这回怕是认真的!”
“哪会你不是说他是认真的。你怎知他不过是比往日多撑几天罢了?”
秦红玉握住妹妹的小手,“待过些日子看看,能撑过半月,我才能信他。”
半月后的大清早。
“二姑娘,天还早,你要不喝点粥,再睡个回笼觉?”钟灵平时早起,此时见秦红玉起床。
“三郎去学堂了?”秦红玉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钟灵会意赶紧过来,给她先梳头。
“嗯,刚用了早饭,已经出了门,怕是已经到了学堂了。”钟灵知道她平时对萧华的动向抓的极严,因此也早早的备好,待她发问。
“他如今学的如何了?”
“听三姑娘说,已经背完了《大学》,这些天还背了许多八股文章。听吴伯说,他在学堂里,周老先生都夸他聪慧,是个读书的料!”
钟灵小心翼翼地理着青丝,见她发质黑亮圆润,又侧着脸看了看自己略黄的发尾,说不出的羡慕。
“哼,那他以前莫不是在装傻?”秦红玉有些气恼,他当真开窍了?
当真能考中?
“你去书房,还有他房里看看,找些他写的文章来。”
秦红玉的命令下,钟灵只得去寻了几份八股文章:“三姑娘说,这是三郎近日自己作的。不是别人的范文”
“好,放这吧。与吴伯说一声,一会我去卫妹妹的青竹别院,让他安排下马车。”
秦红玉用过早饭,便带着钟灵上了马车,挨到中午,进了卫惊鸿的青竹小院。
“二姐姐,你今日如何得闲?”
卫惊鸿招呼她,两人移步榻上,二人寒暄了一阵。
“惊鸿妹妹,你与我看看这文章如何?”
“这是谁作的文章,八股不像八股,散文不像散文的?”她见秦红玉递过来两张宣纸,接过来扫了一眼,轻笑起来。
“这八股作的不好?”秦红玉也跟着笑道,顿时来了兴趣“妹妹与我详细说说。”
卫惊鸿也没在意,简单说了一些委婉的差评,见秦红玉听的认真,且眉目含笑,不似生气,一五一十地将这篇文章从头到尾评头论足,批的一无是处。
“当真如此之差?我看多少也应有可取之处吧?”秦红玉嫣然一笑。
“首先这字体,稚嫩无比,虽破题立意高远,但表述差强人意,你看这后面的排比更是瞎凑上去的。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还有很大上进的余地!”卫惊鸿也是实话实说。
秦红玉素来知道这位妹妹宁可不说,也不会说假话,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此时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声色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