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的目光，与探究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杰斯明白了对方的决心。

终于，他缓缓点头：“好吧，我会填上你的名字，把你列入考核的人选，但是！保持训练，查尔斯，我需要状态最好的你。”

查尔斯闻言双目放光，立刻像警校训练时那样，立正敬礼。

“是！”

……

警局，二楼走廊上。

克雷兹·西格玛已将墨镜戴起，遮住了阴沉的双眼。

他右手转着光盘，白大褂随之摇摆，走路仿佛拖着地，悠哉地从穿防护服的警察身边经过，与周围沉默的气氛完全不合。

西格玛晃晃悠悠地下了一楼，在一众人怪异的目光中，转向了里面的走廊。

往前十几步，路过临时牢房，原本的铁门被拆毁，里面也一片狼藉，鲜血喷满了墙壁。

西格玛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过，一路来到走廊最底的停尸间。

灰色金属大门口，一个全身都被防护服包裹住的人，正在与莫妮卡交谈。

相比之下，莫妮卡还是一样的装扮，只是多戴了口罩和手套。

西格玛一路行来，全副武装之人抬转头一看，立刻皱眉：“西格玛，你至少该戴个口罩。”

那个人头发灰白，双眉也是白色，即使戴着护目镜，也掩不住锐利如鹰的眼神。

对此，克雷兹·西格玛却显得毫无压力，随口答道：“既然你们都穿着防护服，那我戴不戴也不影响，不戴的话还自由一点。”

说着，他轻轻侧身，瘦削的身姿从两人旁边闪过。

然后背身一靠，挤开金属门，就滑入了停尸房。

冰凉气息扑面，一具具尸体躺在验尸台上，外面还只是沉默，这里却已是死寂。

然而，在这种冥土般的地方，西格玛却像回家一样，依然悠哉。

他踱着随性的舞步，轻车熟路地转到墙角，“哐”地拖开了一个冰柜。

里面躺着一具皮肤青白的男性尸体，他死状凄惨，头上插着近十根铁签，更古怪的是，手边还放着一瓶威士忌。

西格玛单手拎起威士忌酒，用嘴咬开盖子，对尸体道：“敬你，可怜的人。”

然后仰起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啊——冰霜与火焰！这就是那群北极熊的最爱！嗯，你要来一口吗？”

西格玛侧过头。

不知何时，莫妮卡已经走进了停尸间。

她扭着傲人的身姿，踱步到西格玛旁边，关上了冰柜。

“我就不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私藏了。”莫妮卡面无表情道。

“拜托，女士，你应该保持好奇心，那会让你更美丽。”西格玛打趣道。

莫妮卡深吸口气：“……什么事。”

“哦，就是有点渴了，顺便过来看看，警局内鬼此刻的心情如何。”

“……”

停尸间顿时陷入沉默。

莫妮卡目光闪烁，几次张嘴欲言，最后才道：“你到底……”

西格玛挑了挑眉：“到底怎么知道的？还是我到底想做什么？”

“女士，我只转了一圈，就明白电力系统是你破坏的，那个红蛮利夫之前做过十分钟的身体检查，也是你给他注射了针剂——你大概率还藏了一点。”

“唯一让我好奇的是，你难道有一部分红皮基因吗？1/4？1/8？”

莫妮卡深深看他，突然伸手抢下了威士忌，仰头就往嘴里灌。

咕嘟咕嘟……

她一连喝了好几大口，才移开酒瓶：“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

“孩子的父亲是谁？”西格玛好奇道。

莫妮卡不理他，继续灌酒，一边喝一边道：“我已经不在乎了，你想去揭发就去吧，但我的女儿……我的孩子……”

酒液从嘴角流下，混入决堤的泪水。

西格玛轻轻点头，看向指上的光盘：“我本想着，用这些证据记录，来交易你藏起来的针剂……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莫妮卡不搭话，一边喝酒，一边流泪。

西格玛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给我针剂，我帮你找回女儿，如何？”

莫妮卡身体一震，立刻扭过头：“真的吗？！”

“是真的，我甚至还会把这个光盘给你。”西格玛悠悠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莫妮卡马上放下酒瓶，将手伸进白大褂，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湿润的戒指盒。

她用衣服擦干小盒，然后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管，管中是粉红色的液体。

“这是最后的量了。”她看向西格玛，目光带着祈求。

相比之下，西格玛则是一脸微妙：“你这样，会让我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

莫妮卡毫不犹豫：“只要能找回我女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呵。”西格玛接过盒子，将光盘轻轻放在验尸台上：“成交。”

说完，他就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莫妮卡瞪大了眼睛，急忙问道：“嘿！你不问我绑架的细节吗？！”

“问什么？”

西格玛摇晃脑袋。

“我已经查了你的通话录音，还有邮件什么的，如果你想回忆，那张光盘里都有。”

白色的身影，推开灰色的门，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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